六人团护送西域金桃返回长安,途中几次遇黑衣人抢桃行凶。原来近日江湖传言,食一枚金桃可延寿十年,盗贼劫匪纷至沓来。
路遇小道士阿青持剑相助,击退黑衣人。阿青与薛环讨论剑法,与苏无名唱和诗文,甚是投机。阿青引六人回他新近受道箓的道观。道观主人仙风道骨,姓吕,自称回道人,盛情挽留众人观摩次日的神仙会。
神仙会上,仙家怪客云集。吕道人就以仙桃出题考较,众人纷纷献技:
王居士放浪形骸,插科打诨,挥手画一幅仙桃,并从画中摘下两枚,称将进献仙桃求斜封官,众皆鄙视。苏无名感觉他似曾相识,喜君盛赞其画技。王居士问谁愿品尝仙桃,无人应答。
哀公借过一枚仙桃,将其放入白玉盘,以红罗绣帕覆盖,揭开却只剩一盘黄粱米。哀公招呼道童去煮黄粱饭,为众人充饥要紧。苏无名一笑,知他在用孔子贵黍贱桃的典故讽刺进献仙桃一事。
吕道人自称是仙人吕洞宾临凡,取出一桃核丢入地下,口中念念有词,瞬间长成桃树,开花结桃。吕道人称其为岁桃,食一枚可睡一年,神游仙境。卢凌风不信邪,吃了一枚。
东方客取出神仙索,抛向空中。小道士阿青自告奋勇,攀缘而上,大笑作歌曰:“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从空中扔下几枚碗大的桃子。东方客称这是从天上偷来的王母蟠桃。卢凌风冷笑,又食一枚,索性将王居士剩下的那一枚仙桃也吃了。苏无名拦阻不迭。
降魔变里成佛寺的广笑方丈竟也在场,兀自闭目合掌默诵,手腕上的水晶佛珠轻轻晃动,隐隐发着亮光。卢凌风对其生疑,留意凝神观察。
兰陵老人从朱字黄皮囊中取出七口剑,舞在空中,形如北斗,飞入云中,将神仙索斩断。阿青在空中惊呼后消失不见,众人大惊。卢凌风见苏无名捡起神仙索,仔细端详后塞入袖中。
不一时,阿青从供桌下钻了出来,大笑道“谓是东方朔,人间太白星。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众人方知是幻术戏法,齐声夸赞。这时,负责看管金桃的樱桃惊慌闯入,称所有金桃不翼而飞。
吕道人称可以扶乩问仙,查出金桃下落,便和阿青一起扶乩。苏无名代为手书,乩文写道:“红罗袖里分明见,白玉盘中看却无。疑是老僧休念诵,腕前推下水晶珠。”
众人看向方丈,方丈承认是他派人取走了金桃,称是皇上(李隆基)派他暗中护送金桃,他已派人将桃送入皇宫。
这时卢凌风突然倒下,昏沉睡去。吕道人称吃岁桃沉睡一年只是戏言,取出玉枕,扶卢凌风躺下。费鸡师称其应该是中毒,查验各人变出的仙桃,都无毒。众怪客纷纷自证身上并未藏毒。吕道人称习得临邛道术、鸿都仙法,能以精诚招回魂魄,又称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接不见。众人一时忙乱……
是夜,昏沉朦胧间,卢凌风起身,见阿青在榻前侍奉,阿青称带他一探道观中秘道。二人婉转前行,出了道观,不觉已入夜,走进一处祠堂。刘十八出迎,称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只罚他在此看守祠堂。刘十八殷勤侍奉,献上长安红茶。卢凌风索性喝了几口,问起白天神仙会一事,刘十八不知,却说夜半祠堂内将举行魇魔会。
卢凌风转身,只见祠堂墙壁上正是降魔变壁画。忽见秦孝白手持画笔出,双目竟已复明。秦告知,皇上派玄女为其医治,用游光点目后复明,并也在卢凌风眼上点了两下。卢凌风又见十几人现身。
只见牛大名、马雄二人推搡着十二人前来,正是郭庄、轻红、元来、吉祥、司马亮、孟东老、沙斯、冯寒、曹仲达、小多宝、宋阿糜、令狐朔等人。冯寒厉声大喊有太上皇秘旨:众人可暗中互相杀戮,未被识破诡计的二人可被赐两枚金桃,特赦免死,封为大唐魇神和魔神。
十二人分别入住以“天干地支”命名的房间。次日,十二人中,十人惨死,令狐朔痴傻,多宝失踪。卢凌风查看现场犯难,忽听有人高喊:“大唐女仵作春条验尸,闲杂人等退后!” 春条现身,协助查验:
郭庄似是拔剑自刎;轻红、元来、吉祥、司马亮似是在打斗中被剑射杀;孟东老手探药箱,被利剑穿胸;沙斯原被接续的断腿被再次砍断而亡;冯寒披头散发,被发簪穿喉而死;曹仲达手拄的浑脱舞竹竿被斩断,似在借竹竿跃起时被乱剑砍死;宋阿糜面色从容,却是食巨毒之物身亡;令狐朔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痴痴傻傻。
卢凌风束手无策。刘十八近前道:“将军忘了此处是何人祠堂?” 卢凌风如梦初醒,见狄仁杰端坐堂上,忙伏身下拜。狄公勉励几句,又道:“当局者迷,观局者痴。兴尽悲来,喜极而泣。设身处地,无我有你。盛于明堂,乱于暗室。” 卢凌风似有所悟,却未听清是“明堂”,还是“明皇”,是“暗室”,还是“安史”,正待详问,狄公已不知去向。忽见供桌下露出一木箱,正是失窃的那箱金桃。
金桃看似将要枯萎,卢凌风令刘十八埋葬众人,看顾令狐朔,自己忙翻身骑上马雄的汗血宝马,却无法运载金桃。忽见郁弟跑来,为其背负金桃。二人倏忽到达长安。皇帝李隆基召见,大赞卢凌风忠勇,官拜刑部侍郎。裴坚请皇帝赐婚,卢凌风与裴喜君大婚,公主和苏无名等人前来祝贺观礼。
卢裴二人三拜花堂,刚拜完天地,陆仝率金吾卫闯入,禁锢众人。王居士(内宰相王琚)捧圣旨走出,袖中取出两枚金桃,称皇帝让卢凌风在现场十二人(六人团、公主、裴坚、马蒙、索龙、郁弟、小道士阿青)中选出两人,可赐金桃免死,其他十人立诛。
众人义愤填膺,却无奈受制于人。马蒙不想卢凌风为难,挥剑自刎。樱桃、裴坚、薛环和索龙同时跃出,欲偷袭主帅陆仝,被兰陵老人抛出的七口飞剑射杀。费鸡师慌忙取药箱救治,却被飞剑贯透胸口。郁弟欲飞奔而逃,被飞剑斩双腿而亡。卢凌风睚眦欲裂,想将活命二桃给公主和喜君。公主起身推却,整衣敛容,怒斥众官军,拔簪自尽,卢凌风施救不及。
苏无名偷拉阿青到暗处,袖中取出神仙索塞给他,告其“当乘长风破千重浪,活下来去游历大好河山”。阿青向空中抛出神仙索,欲拉苏无名一起攀爬,苏无名往上一推阿青,自己引飞剑追杀,大喊“狄公弟子苏无名在此”,飞剑穿心而亡。阿青在空中惊呼后消失不见。陆仝道:“小道士也已升天,卢侍郎,你与喜君小姐二人可共享此二枚仙桃。” 喜君含泪吃下金桃,毕竟从容赴死。
圣旨下,卢凌风因诛杀谋逆有功,封为范阳节度使,加官晋爵,赐封地美眷。回到范阳老家,卢凌风遇到了拜火教小喽啰安禄山。小禄山跳起浑脱舞,眉眼像极了小多宝。卢凌风泪流满面。
不知多少年后,节度使安禄山率军攻入长安,唐明皇仓皇西逃。马嵬坡下,六军哗变。明皇与贵妃相顾垂泪,咏出了青莲居士李太白当年献上的《清平调》中“云雨巫山枉断肠”一句,一语成谶!又展看秦孝白所画的贵妃图,二人盟誓生生世世做夫妻。此时,有一乔装改扮的白发将军前来,一手握长枪,一手擎白玉盘,盘中盛一金桃,放在了唐明皇和杨贵妃中间……
血泪模糊中,卢凌风慢慢苏醒。费鸡师正忙活着试药熬药,樱桃和薛环坐立不安,隐约听见苏无名在当众侃侃而谈,讲的是方丈手中的那一串摇动着隐隐发光能让人昏睡的水晶佛珠。卢凌风尽力睁开眼,只见喜君正喜极而泣,手里端着一碗刚刚煮熟的黄粱米粥……
唐诡三 番外篇:《枕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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