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春天,艾伦结交了一段新的友谊,是与琼·克拉克,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起初他们一起去了几次剧院,并一起度了几天假。接着一切都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艾伦提议结婚,琼欣然同意。 1941年,很多人都没意识到,在婚姻关系中,一方没有性欲是很严重的。婚姻包括性生活的和谐,这是一个很超前的观念,在当时还没有取代陈旧观念,即婚姻只是一种社会责任。艾伦从未质疑婚姻关系,以及作为管家的妻子。但他不愿自欺欺人,于是几天后他又改口告诉她,他们不能结婚,因为他是同性恋。 他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结束了,但令他惊讶的是,没有结束。他低估了琼,她没有被这恐怖的词语吓倒。婚约仍然继续,艾伦送她一枚戒指,带她回到格尔福特,并把她介绍给家人。一切都进展得很好。在旅行途中,他们还与克拉克的家人共进午餐,她的父亲是伦敦的一位牧师。 当琼与他的母亲交流时,艾伦脑中一定有些别的想法。他向往着自己的追求,但长远来看那终究是不可能实现的。他把鲍勃的事情告诉琼,如何在经济上帮助他,并且解释这并不是因为性问题。尽管艾伦是她的上司,但他们志同道合,而且艾伦很愿意和她交谈,因为感觉像是在与男人说话。艾伦在面对女孩时经常会迷失,但是琼的密码分析员工作使她很像一个男人。
艾伦安排了一项调动,以使他们能够工作在一起。在营房里,琼并没有戴上戒指,订婚的事情只告诉了肖恩·怀利,但其他人也看得出,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艾伦找了一些雪利酒,在办公室里举行了一个小派对,并宣布了这个消息。下班的时候,他们讨论一些关于未来的事。艾伦说他喜欢小孩,但是现在显然不能让她丢下如此重要的工作。而且在1941年夏天,战争的局势还完全不明朗,艾伦对结局很悲观。似乎苏联和东南战线无法抵挡轴心国的力量。 当艾伦说琼就像男人一样时,他只是想开个玩笑,他只是自由地表达自己,不在乎什么礼貌。如果他想出一套娱乐方案,他俩就会兴致勃勃地一起玩。艾伦还学习针织,并且织了一副手套,只是不会收口,于是琼教他如何收口。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友谊,这是他们的快乐,也是他们的困难。他们都喜欢国际象棋,但琼还是个初学者,她是在休·亚历山大的初级班上产生了兴致。他们配合得很默契。有一次他们在九小时的夜班后还在下棋,艾伦戏称这不是国际象棋,而是“困际”象棋。琼只有一副硬纸板做成的口袋棋子,在战争期间,很难弄到像样的棋子,于是他们打算自己动手做。艾伦从附近的坑里挖了一些泥土,他们一起捏制棋子,艾伦在皇冠旅店的房间中烧制它们。做好之后很实用,只是有点容易碎。艾伦还试着自制一个无线电台,他对琼说以前在学校里做过一个,但这次却没有那么成功。 他们在伦敦旅游的时候,去观看了下午场的萧伯纳戏剧。除了萧伯纳,艾伦现在还喜欢托马斯·哈代,他把《苔丝》借给琼。这些都是对维多利亚时代的批判。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乡村的小路上骑单车。琼在学校里学过植物学,所以能和艾伦一起重拾对《自然奇迹》的热情,艾伦对植物的生长和结构特别有兴趣。 他在战前读了生物学家狄尔西·汤姆普森发表于1917年的经典著作《生长与形状》,其中包括对生物结构的数学讨论。他对自然界的斐波那契数列特别有兴趣: l, l,2,3,5,8,13,2l,34,55,89…… 每一项都是前面两项的和。这体现在很多常见植物的叶子和花朵中。对于其他人来说,数学与自然界之间的联系是很古怪的,但艾伦却对此感到很兴奋。
他曾经说出过几次“我真的爱你”,他的困难并不是缺乏爱。他们的分手,在营房中造成了很尴尬的气氛。艾伦告诉肖恩·怀利婚约解除了,但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他常常想要编造一个解释,比如说他们一起去了格尔福特,而他的家人不接受琼。艾伦不参加轮班了,以避免与琼发生不必要的见面。他们双方都很沮丧,但她能够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