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电影中的一切,每一个镜头,都是我作为一名女性拍摄的。我从不一味模仿他人,更不会努力去模仿男性,因为我很清楚,我的女性友人和同道们,无论老少,任何模仿男性电影的尝试,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是衍生品。我能一下子区分出太太电影和男性电影,因为我们没有女性电影和男性电影,只有太太电影和男性电影。太太们多愁善感的针线活,男人们也能做得很好。然而作为人类的半边天,女性能够像全世界宣示、告知许多惊人的东西。没有一个男性能像女性那样,如此直观地悟出人的内心和大自然中的某些现象。”

我想要通过爱来诠释,爱是唯一不会死的,其实根本就没有死,也许,这是我一生第一次懂得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是会永垂不朽的,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都会感到骄傲:我曾演过拉丽萨•舍皮奇科的电影。

《翱翔的女飞行员》之后她拍摄《你和我》,接近创作核心:人对自我的无情审判,我们每个人对自己所作所为的高度责任感。

“拉丽萨作文、写诗、画画、唱歌都会一点,但都不多。没有一项专长能明确到让我不顾一切,一心只考美术学院或者文学学院。一位熟人介绍说有一个职业这些专长都需要,却又不必精,这职业就是电影导演。”电影导演躺枪。

出师于杜甫仁科。

“我是个典型的苗子,我们的师傅杜甫仁科似乎决定在我身上观察人类的进化历程。可惜的是,他执掌我大学的时间很短,一年半后他就去世了。在他身上我们发现了一个伟大的人文主义者,或许就像文艺复兴时代的人一样。但主要的是,他是一个公民,一个绝对的最高纲领派。你也知道,一辈子整整六十年,他听从良心,毫不退让,绝不偏离自己任何一项道德、伦理准则,永远看着别人眼睛说真话,这是非常难的。当然就更不用说有任何虚伪、任何妥协、任何见风使舵和墨守成规。不知道我现在能否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如今我独立生活了,我才知道在生活中遵守这些规矩有多困难。说来容易,可如何每天都这样生活?每一天每一秒的生活都在提醒我们:想要生存就得妥协、绕路、沉默、让步,以后自然能弥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生活要求我们、逼迫我们,毕竟世界上还有别人嘛!如果我们以为,这在生活中我们能耍5秒滑头,以后再来弥补,那在艺术中,这么做会招致最残酷、最不容更改的报应。如今为了钱是拍不出电影的。喏,我迂回地拍了一部电影,这儿让一步,照他们想的做,这儿努力迎合一下这些人,这儿把问题绕开,这儿只说一半真话,那儿对此只字不提,待到下一部电影来弥补。我将作为一个创作者,一个艺术家,一个公民,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把话通通说出来。撒谎?不可能!这样自欺欺人是没有意义的。第一次走错一步,第二次也不会步入正途,你会忘记去那儿的路。因为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拉丽萨正好生于战前,她和全家一起经历了艰难的时代:轰炸、饥饿、非儿童所能承受的劳累。这种经历不会被遗忘,它们灼伤了人,而伤口永在。我想,无形的种子在那时就已经发芽,它将在数年之后长成那件作品,导演拉丽萨•舍皮奇科的最高成就——《上升》。

如果你的生命被用来关怀另一个人,那你就已证明了自己的存在。这见证了人的精神生命。这一财富不是你个人的,而是公共的。如果你能为别人生活,对人人都神圣的东西是有的,有关善恶和道德的清晰观念是有的,永恒的品质是有的,就比如热爱故土。这都是什么?我们生在这世界上为了什么?我们为世界贡献了什么?我们用什么改善了生活?说到底,是我作为人的潜能。

请看拉丽萨生前拍摄的最后一个镜头,永恒之树,它象征着不屈和尊严,象征着信仰,信仰那无限延续者,它的名字就是:生命。

▪️??知道这个名字这么久以来一直以为是“拉萨莉”,每次都先打“拉萨”两个字再单独打“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