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赣《狂野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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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要先见到猪,才能看见如来。”
怎么感觉毕赣新作品的营销比上一部作品《地球最后的夜晚》还过分 我刻意避开演员的粉丝群体,选择时隔十天再来欣赏毕赣的新作品。此时网上对这部作品已然毁誉参半,但我仍然想要抒发出自己最真实的体验与思考。
通常我是不会给院线电影写长评的,甚至当时看《宇宙探索编辑部》和《河边的错误》这种文艺片也没有写,影评都是n刷后才慎重写下的——但毕赣的除外。我的大一时代就开始期待毕赣的这部新电影。
我一度认为毕赣是中国新生代导演中最天才、最具有灵气的一位,在他的作品里我看不见寻常男导演常见的男凝登味和爹味说教,影像中流淌的诗意和梦呓美学让我沉迷其中多年,高中时也摘抄毕赣写过的诗句反复品读,其诗歌风格一度影响着我的诗歌创作。不需要过多的去思考,不需要带有逻辑,就是去感受,就像欣赏一幅画一样。
很遗憾是毕赣作者风格的集大成之作,似乎仍停留在其长片首作《路边野餐》(笔者曾在大一时期写这部电影影评时误用“处女作”一词,在此忏悔orz幸好我的思想在进步),后续作品恐难以逾越此作所树立的美学高度。初看《路边野餐》时所受的震撼,近乎一种“This is true film.jpg”的惊艳,所有才华与风格皆凝聚于此。此后,导演从独立制作步入主流艺术电影场域。尽管业绩也不少批评家指出该作可见塔可夫斯基、阿彼察邦等的影响,但我仍能辨识其中独属于毕赣的美学体系并为之着迷。
果然只要一旦涉及宏大叙事,灵气这种极度私人化的东西会被冲淡,这在影史上无一例外。反观《狂野时代》,这部作品似乎标志着创作路径的一次显著转向,即向百年电影史与影像本体的回归性探寻。然而其结果却略显遗憾:影像建构呈现出一种高度雕琢的匠气,视觉符号的铺陈虽则华丽,却因其与创作者内在经验脉络的脱节,而显露出某种情感层面的疏淡与空洞。片中那些对电影艺术的致敬式凝视、充满自我指涉的抒情旁白,在过度修饰的镜头语言中,仿佛逐渐演变为一种风格化的内心独白,甚至隐隐指向创作主体在当代电影工业语境中所面临的表达困境。
毕赣曾令人瞩目的、从私密感知与精神深渊中生长出来的诗性影像,在此似乎被一种高度自觉、工于形式的工业美学所部分置换。大明星、大资本与大制作本可成为作者美学深化拓展的契机,然而在此却更多转化为一种视觉的负重,影片在追求技术性完美的过程中,反而可能削弱了那份独一无二、浑然天成的作者印记。
总体来说,狂野时代远没有达到我心中对毕赣的预期。但它一定算是艺术,并不是去刻意包装“故弄玄虚”的叙事,只是我确实在很多展览和艺术节上看到了很多艺术,就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奇观化叙事,或是将狭隘的自我理解包装成深奥的艺术概念,然后通过堆砌晦涩的元素来人为抬高理解门槛,完成对艺术的赋魅。所以在这个时代,它一定算作某种艺术,只是是表现形式比较生硬和拙劣的艺术,因为它仅仅完成了自圆其说这一课题。
“真正地尊重观众是尊重观众的潜意识,不是尊重观众的喜好。因为尊重观众的潜意识代表着观众是有复杂生命经验的一个人。”这句话出自罗永浩对毕赣要访谈。此句引自罗永浩对毕赣的访谈。因此,我厌恶并反对网络中常见的“避雷”式言论——其中既包括以“看不懂”为由的下沉市场观众,亦包括部分未能区分“艺术电影”与“文艺片”的所谓文艺爱好者。更令人诧异的是,有评论将焦点完全置于主演表演之上,“新生代影帝面对导演建立的空中楼阁,在五个人物里只照见满心茫然的自己”……
艺术电影本质上是作者电影,而“文艺片”是本土市场产生的泛化标签。当影片的宣发与讨论均围绕明星展开时,无疑是本末倒置,亦反映出多数观众对艺术电影认知的匮乏。营销任何演员都不如营销陈永忠,他在第三味觉单元以苦妖的角色出场时直接让我眼前一亮,小姑爹贯穿《路边野餐》到《地球最后的夜晚》,再到《狂野时代》简直是毕赣当之无愧的缪斯(笔者并非针对某位主演,亦无意附和B站绝大部分顺直群体对该演员的轻率批评。客观而言,该演员在此片中的表演是完全合格的)
毕赣的电影充满对影史经典的致敬与解构,形成独特的元电影风格。梦对人类至关重要。在他的作品里常常有长镜头、超现实、佛学的意象。虽然这部电影我不是很满意,但我能理解毕赣,他的人生清单中肯定有一条就是要拍出类似于《狂野时代》的作品。无论其他人评价如何,但我相信他肯定拍爽了,因为我曾经也写过一篇类似的短篇小说致敬了古典音乐大师瓦格纳、精神分析心理学大师荣格、古日耳曼史诗《尼伯龙根之歌》。我的那篇文学作品照样旁人看不懂,但我自己却十分满意,高中的时候分享过,大一的时候解读过,大三的时候剖析过,每次都将近一个小时,我却乐此不疲。每一个文艺创作者都有类似的作品,所以我也能理解这部电影为什么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对偶的偶像导演就是这么宽容
“在一个狂野的时代,人们发现了永生的奥秘,那就是不再做梦!人不做梦就如同蜡烛不再燃烧,便能永恒存在!”倘若如此这般便能实现永生,那么各位是否会放弃做梦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