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贤象征着人类作为文明,以群体挑战深渊所必须具备的三种特质:
瓦兹强是引路人,坚定着目标,为了前进能抛弃践踏一切;
维可类似联系众人羁绊的仁者,给予成员共情与情感支持;
贝拉弗是个反思性的绝对高尚化身,在新生秩序奠基时能给予其合法性的道德权威。
而三贤回到深渊后发生的转变,才是形成了“文明”的关键——瓦兹强的掠夺性,维可的忏悔和贝拉弗永恒的痛苦;
生骸村将“价值”的定义如货币那般实质化表达出来,用肢体换取生存,讽刺人类为了存在意义而自我物化;
村民们不断吃掉孩子,却将产子者伊尔缪依奉为”母亲”,合理化自身罪行,暗喻了殖民叙事与历史修正主义的扭曲;
法布塔(孩子)与母亲(伊尔缪依)的依偎,对于回归母体的向往(深渊神似个巨大的母体生殖器,生骸村的入口也是伊尔缪依的生殖口),就是法布塔的最初生命理由:复仇。深渊就是欲望与死亡本能的具象化,探窟即为向着生命源头的回归;
“一切都在乡愁中结束了,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有不忘记你而已。”
探险、寻找黄金乡的无法回头殖民行动,被旧世界驱逐的新世界的建立,即接受深渊作为生命本源——所有探窟者的终点皆为虚无,乡愁/黄金乡只是漂泊者的残酷集体幻觉。
维可(与伊尔缪依)的悲剧,映射着殖民者的文化根性丧失:她既否定原生世界的残酷(养父的虐待),又无法认同新世界的罪恶(生骸村的暴行),她仍保持人形态的存在就是伊尔缪依的宽容,象征着道德与爱对她灵魂的永恒诘问。
本季的两大内核,一个是乡愁,一个是价值。乡愁的本质实则就是无家可归的永恒流浪,并呼应着村民用肢体交换价值的规则——所有“归属感”皆需以自我割裂为代价。当“回归”成为执念时,人必将坠入比深渊更深的绝望。
村民靠吞噬法布塔的兄姊(伊尔缪依所生)而苟活,却最终为了赎罪献身给法布塔吞噬,完成了从“施害者”到“祭品”的身份反转;
耶稣在最后晚餐中分饼与酒,称“这是我的身体和血,为你们舍的”(信徒通过象征性分食与基督合一,获得救赎),生骸村村民自愿化为能量被法布塔吸收,类似信徒借圣餐与神合一,虽是生骸却重燃了理性光辉,指向了牺牲的救赎性。
受害者的怨念之子(法普妲)通过施害者(村民)的赎罪性献祭,将自身宿命的意义,复仇,转化为了守护,并形成了道德悖论,与“我为何而生”的存在困境。
人类对真理的追逐,终将暴露其自身作为深渊容器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