Ólafur Arnalds-纪录片Island Songs(2016)

还记得3055吗?

让我来问一个问题:你如何能如此简单、真实、纯粹却又复杂。

我爱Ludovico Einaudi和Ólafur Arnalds好多年了。今天搜到Ólafur的纪录片,看完之后竟然哭不出来,我觉着眼泪都不配去尝这孤独感(虽然写到这里鼻子酸得厉害)。

写诗词的老者说,在他12岁的时候,被欺负之后,他经常躲在Husavik的一个旧羊棚的墙的南侧,独自写诗。他犹记得那里防潮纸的气味。当阳光照射在那防潮纸表面时候,会散发一种独特的气味。他就沿着这气味记忆的绳索,摸到了曾经自己的倒影。

那是敲在灵魂里的孤独感。破洞的灰色袜子、裂掉的皮鞋,多么美丽的孤独感。当88个键,音域的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被提琴的永恒感填满的时候,那是片刻即永恒的一瞬间。是让我想到“我跨越全世界去拥抱我的孤独感”的一个瞬间。

孤独感如流水一样裹住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是温柔的、赤裸的、永不停歇的、落地的、片刻即永恒的、深刻的、流动的、收束的,终结一切的孤独感。

我看到无数电影中唱诗班(写到这里已经止不住泪流)美妙的吟唱。我想到宗教与音乐再与情感的关系,我想到西方教堂里直击灵魂的音乐。我想到人烟稀少的冰岛,稀稀散散的人群,因为敲击的力量,聚在一处一同歌唱的瞬间。

“We are sometimes blocked in here”

我想到人的身体像一个时而流畅运转,时而卡卡顿顿的机器。我再想到,人的身体可以是任何东西,可以是机器,可以是流水、可以是树叶。可是人的灵魂永远只是“人的灵魂”。独一无二无所仿造的灵魂。

我想到“记住”的意义。当我老了,我可以忘记一切,但我想我会记得音乐。

我流泪了,但我觉得我的眼泪太廉价。这里留给它的情感该是一个空镜头,不该是我的眼泪。

真实而落地的。

看到最后一曲。我小心翼翼捂着嘴呼吸着,身后的电风扇发出似乎永不停息的嗡嗡声。我看着那位吹圆号的老者,他皱着眉头,在冰岛的寒风中吹着他的圆号。在我的想象里,我跨越了屏幕和时间和空间,我冲了上去,我抱紧了他。

我对他说“我爱你”。正如我深深爱着人类的复杂情感,和它给这世间带来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