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荒誕也很複雜,荒誕的是德福不一緻,複雜的是很難說誰是壞人誰是好人,也很難說哪個時代好,哪個時代壞。在火紅的年代,通過一套強力的号召讓大家團結起來,雖然這個隊伍中有不少平庸的人乃至破壞者,但基本都是小動作,所以才展現出六億人民盡舜堯的風貌。但那個年代也壓抑了人們的真實情感,沒有情感的舜堯還是舜堯嗎?或者說虛僞的熱情和豐碑之下,暗潮或許更加洶湧,難不成真有“久假不歸”?劉峰是個徹徹底底的好人,在任何時代都是。文工團女兵是好公民,她們雖然欺負小萍,但她們的理由是“正義”的,革命隊伍不容渣滓。話又說回來,當車夫退場,每匹馬的轭被解開,允許馬兒自由奔跑,或許每匹馬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在這種自然情感中她們變得平和與善良,可以在日常交往中表現出生發自内心的正義,但是自然的惡更難以被遏制。

一個不恰當的類比,前30年是社會化,後30年是自然化(自由化),真有非黑即白的選擇嗎?理想上沒有,但是實踐中必然有。該如何基于人性自然建立社會,再用社會約束和提升人性自然,可能這就是政治哲學的問題吧。人永遠不可能成為社會人,就像劉峰也有自然的情欲。人也不可能永遠是自然人,就像何小萍也知道擁有了社會地位才不會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