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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The Directors Of ‘KPop Demon Hunters’ Discuss The Unexpected Challenges Of Making An Animated K-Pop Fi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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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toon Brew:你们需要在将时间全部投入分镜绘制前确定合适的歌曲,能否展开说说,你们是如何围绕音乐构建这部电影呢?

Chris Appelhans:我认为音乐是这部电影面临的独特挑战——她算是一部流行音乐剧,但绝非传统意义上的音乐剧(不像百老汇作品那样通过唱歌,直白表达情感)。制作的核心难点在于:流行音乐首先得节奏感强,足够抓耳,甚至让人过耳难忘;而电影需要完整故事线,总不能在90分钟里塞7首毫无关联的歌,那只会让观众失去兴趣。我们一直在摸索叙事与流行音乐创作的平衡点,虽然过程很惊险,但我们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Cartoon Brew:在打磨电影的过程中,有谁协助你们创作这些歌曲并完善它们?

Appelhans:我们有几位至关重要的合作者。影片的核心前提是 “音乐即超能力”——女性的歌声能直击灵魂,而我们找到了一位名叫EJAE的KPOP作词人,她早期为我们制作了几首demo;她的帮助对我们的项目获批至关重要,因为我们不仅能展示精美的美术设计,还能用音乐demo辅助提案。

Kang:音乐更需要 “灵魂” 支撑,而EJAE恰恰赋予了音乐这种生命力。最终,她还为Rumi一角献声,演唱了这位角色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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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toon Brew:每首歌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舞台秀,融入了从韩剧、动漫到KPOP音乐视频的各种经典元素。这种创作思路是想打造你们二人(还有分镜师们)热爱的韩国文化拼贴式作品,还是另有意图?

Kang:我们参考了大量元素,希望某些场景能让观众一眼认出他们所熟悉的符号,但同时,我们也总想用某种方式颠覆传统。比如 “Meet Ugly” 这场戏——这是Rumi与Jinu的 “反套路初遇”,也是Saja Boys首次登场的场景。一开始他们二人的相遇带着浪漫氛围,看似要走向常规剧情,结果突然反转,让Rumi也措手不及。这种手法虽有先例,但在韩国动画中并不常见。其实动画里的节奏把控很难,因为我们不是在拍摄真实的慢镜头,而是通过渐进式变换画面速度,来营造韵律感。同样,很多约会场景的灵感,都来自我们想呈现的青年男女关系。

Appelhans:Maggie 最初对电影的构想让我深感共鸣——她想塑造一群酷飒、绝美又魅力四射的女性,但同时她们也会搞怪、贪吃、穿睡衣裤犯傻。我当时就觉得:“天哪,这样的故事我可真是盼了太久了!” 很多韩国故事的核心往往是 “极致完美” 与 “真实瑕疵” 的结合。就连KPOP艺人也常常展现出一种奇妙的反差感:时而透着 “我超厉害” 的自信气场,时而又流露出 “不过是平凡的我,被这么多关注搞得有点不好意思” 的谦逊与腼腆。这种矛盾感贯穿了我们对所有角色的塑造——既要让他们闪耀夺目,又要保留凡人的傻气与缺陷。甚至连Jinu也有很多滑稽时刻,笨拙又尴尬,一点也不酷。

Kang:我最喜欢的一幕是他在澡堂差点滑倒,逃跑时还小声 “嘿嘿” 笑的样子。

Cartoon Brew:Huntrix三人组既能做出夸张的动漫式表情,又能在舞台上呈现精致的偶像风范。你们如何通过视觉设计将这两种形象统一到角色身上?

Kang:这种反差首先是为了增加喜剧效果,但更重要的是想让女孩们显得真实。那些表情我自己都做过——我女儿看片时会说:“这个是妈妈,那个也是妈妈。” 我其实是想以我所期望的方式,在影片中呈现那些女性形象——尤其是在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里。为此我们下了很多功夫:设计韩国人特有的口型和眼型,哪怕角色说英语,口型也是说韩语的韩国人所特有的样子。动画团队在这方面反复打磨,一切都是我们所希望呈现的样子,为了让所有的设计服务于角色形象和故事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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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elhans:Maggie 曾描述过她的追星经历——在她追某个男团时,看着他们改变造型,心里会想 “哦…… 我该怎么看待这种变化”,而我们正是想通过造型变迁呈现这种个人体验的真实感。
另一个棘手的点在于:服装本身也是剧情线索。以女团成员Rumi为例,她在《Golden》这首歌中身着金色战服,这套服装象征着她们所追逐的“麦高芬”梦想【译者注:麦高芬作为电影术语,是指影片中可以推展剧情的物件、人物、或目标】——变成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偶像。但到了第二幕尾声,Rumi站在那里,无论是视觉层面的金色战服,还是精神层面的梦想都已经破碎,那些碎片就那样散落在她周身。我们既想还原KPOP产业的运作模式及其各种元素,又想让这些元素服务于奇幻剧情,这个创作的过程很有趣。就像很多电影创作的过程,你琢磨了很久,突然有天 “灵光一现”,然后感慨:“我们怎么早没想到?这明明显而易见!” 但你必须沉浸在创作世界里,直到灵感突然降临。

Cartoon Brew:谈到色彩,Huntrix三人组(作为猎魔人)的声线力量有一条贯穿始终的色彩变化暗线,最初呈现为金色,到结尾时转变为彩虹色。你们是如何想到这种视觉演变的?

Appelhans:我们在色彩呈现方面有几次重大的飞跃。Helen Chen是我们影片前半段的美术设计师,她真的帮我们解决了这个关键问题。影片中存在一种力量叫做 “魂门”(Honmoon),而代代相承的猎魔人则在追求一个共同的目标,即 “黄金魂门”——她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虚假的目标,因为她色彩单一,纯粹、单纯且完美。与之相对的,从主题上来说,我们想通过影片表达的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多个维度,每个人身上也都存在着不完美;而通过承认这些不完美,我们彼此之间会更亲近,或许还能建立更牢固的联系。听闻此言,Helen当时就说:“那么到结尾时,魂门就不再能是单纯的金色了,这说不通。” 她的话帮助我们想出了所谓的 “彩虹魂门”——她呈现为彩虹般的色彩形态,带有棱镜折射般的缤纷光泽。“彩虹魂门”在视觉上为我们开辟了新方向,而且幸运的是,她也恰好适合音乐视频那种华丽的剪辑风格,我们能让她看起来很漂亮。这有点过于理论化,但我认为人们能感受到其中的内涵。

Cartoon Brew:韩国故事常常呈现极致的浪漫或极致的悲剧,而《KPOP猎魔女团》则恰好介于两者之间。你们是否在Jinu的最终结局走向上有过挣扎?

Kang:我们确实尝试并测试过几种不同的结局。最终,对Jinu的故事线而言,让他未能得偿所愿并在电影结尾离场,似乎是更加恰当的决定。他需要倾听并从Rumi的信念中获得启示,被她的理念所感召,并为更崇高的目标牺牲自我。在最终决战中,Jinu献上了他的灵魂,最终拯救了Rumi,同时也成为所有粉丝与Rumi一同歌唱的催化剂。他是第一个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作为反派,他虽有遗憾,却通过承担责任完成了自我救赎。

Appelhans:我也认为,当我们讨论爱情时,伟大的爱情故事,或者说崇高的爱往往会真正改变彼此——爱情会让两人为彼此而发生变化。至于他们最终是否走到一起,我认为,我们对这段关系的评判较少关注 “他们是否会结婚或是牵手”,而更多在于这个女孩走进了这个恶魔男孩的生活,让他在蹉跎一生后得以自我救赎——他或许早有此意,只是这个想法一直被他被深埋心底。反之,她也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Maggie始终坚持想要悲剧结局,因为优秀的悲剧本身也充满浪漫主义色彩。

Kang:我还觉得,让Jinu成为永远无法触及的男孩,反而更有魅力。

Cartoon Brew:影片最后用以防御恶魔的魂门护盾最终建成,但似乎还有很多神话设定未被展开。你们是否删减或保留了可用于前传或续集的内容?

Kang:我认为电影中确实解答了一些小问题,比如Rumi的身世。但像她的父母是谁,Rumi与养母Celine的关系,还有Celine和Rumi母亲的关联等等,有很多内容因片长限制不得不舍弃。此外,就连女团成员的起源故事也有很多未呈现——她们如何成为猎人?如何被选中?我们为每个人都设计了完整背景故事,还绘制了不少分镜,但最终剪辑时发现这些内容与主线脱节。倒不是故事不好,而是这部电影核心是Rumi接纳自身缺陷并获得成长,而这些支线不属于这个框架(,因此不得不有所取舍)。所以,确实有很多故事还可以拓展。

Appelhans:还有太多可挖掘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