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緻命彎道(2003)到直到黎明(2025)恐怖片套路以及人物塑造的嬗變


最近,和朋友一起連着看了這兩部恐怖片,讨論之下發現這兩部電影在人物塑造上有着巨大不同,這種不同很具有趣味性。
從劇情發展上兩部電影其實有着一緻性,一群人(有意或無意)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靠近危險之前遇到一個古怪的人,這個人甚至可能高度參與進了這個危機,而後發生一系列死亡、血腥、屠殺前的靜谧等。最後主角一行人打敗了“怪物”(畸形原始人或是超自然生物)。大多數恐怖片基本也依照這種套路,但在2003年的《緻命彎道》放映時還不算泛濫,後期模仿續作橫行,陷入倦怠期,然後再出現解構這種套路的影片,例如《驚聲尖笑》系列、《林中小屋》等,既是緻敬,也是戲谑。之前劇作課老師講過大多數影視主角的設定都是“不高興”和“沒頭腦”,仔細一想确實如此。
先講《直到黎明》為什麼具有新意。第一點就是對于“teenager horror film”中對“teenager”形象的塑造。
同《緻命彎道》做對比(這電影看年齡上并不算是teenager,但塑造上基本無差),《直到黎明》形象更具有“Z世代”特征,呈現一種“氣血不足”或者說更喪的表達,更多的自我嘲弄而不是嘲弄他人,在友情和愛情的選擇中會更加偏向友情等等。(這類z世代特征是我從生活以及社交網絡中觀察到的,并無數據調研,如有勘誤,我先滑跪)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鼻環女(接下來皆用代稱,方便第一時間回憶)直接捅了他男友一刀以免他逃跑,不開啟下一次循環,後面殺人魔出現她也是一句“他先”。這種關系的描述在我的恐怖片觀影生涯中并不多見(喜劇類除外)。以及後面女主看到妹妹變成怪物,她也沒有煽情很久,而是捅一刀抛下一句:“我要活下去。”這種看上去“冷漠”的情感關系在新時代變得更加明顯,但這裡的“冷漠”并非真的說新時代的人就是無情,而是說現在的人更具有主體性,更加的自我。一句網絡用語簡述便是“與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在已經變成客觀事實的情況下,着眼未來而不是回顧過去。
同時,鼻環女男友的塑造也有不同,在前面的塑造中,他是一位心理學學生,面對危險也有一種“僞君子”做派,但在女友捅完自己後的獨處時光中,他表露自己的脆弱,一種沒那麼強的男子氣概。誠然,這是對人物複雜性塑造的方式,但在更早的電影中,這類角色的複雜性往往不是如此,這種性别氣質的混合也是一種新時代表達。
回觀如《緻命彎道》一類的早期恐怖片,裡面的角色有着極強的性别色彩,與其說是衆同伴合作,不如說是主角帶領一群血包勇鬥惡龍。但這裡舉《緻命彎道》作為例子并不恰當,因為在這類更注重“反派”的影片中,主角更刻闆化,人物塑造單薄。(這裡的反派恐怖片指整部影片對于反派的描繪更多且更豐富,正派角色反倒是為了襯托其殘忍或是不可抵擋,如《珀爾》、《斷魂小醜1》等;與之相對的正派恐怖片就比如《招魂》還有喪屍片等。能把平衡做得很好的有《異形》,做得很差的如《斷魂小醜2、3》)
《直到黎明》是有遊戲原作的,電影在劇情上做了大改編,整個叙事線和人物關系也完全不同,遊戲裡的人物關系從《小時代》變成了電影中的《老友記》,蝴蝶效應的因果元素也變成了時間循環,我自己推測是為了展示遊戲裡多樣性的死法以及豐富叙事。
寫到最後感覺更像是《直到黎明》的影評,而不是标題,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