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最高潮的部分無疑是律師在法庭上辯護那段。短短的半小時,用理性掀翻電影前一兩個小時給觀衆鋪墊和傳達好的事實,最後觸及了這場集體審判的最大之惡——滲透到社會各領域不受約束的侵蝕公正的公權力。如何防治公權力的濫用是人類社會古老的課題之一。從古代的相權與皇權之間的權力制約到現代,通過民主立法形成法律對公權力的制約。無一不考驗和體現着一個社會的政治智慧和文明程度。
何為正義?正義存在嗎?正義值得維護嗎?正義如何維護?由誰來維護?該如何維護?正義與其生活在社會中的公民有何關系?公民的素質與教育又有什麼關系?一個公民如果渴望得到公正的對待他該如何渴望自己受到的教育?如果他渴望得到與其付出不匹配的優待,他又會渴望什麼樣的教育?由誰來決定和控制教什麼内容?教育和學術的獨立性如何不被公權力侵蝕,從而使其公民的思想不被蒙蔽,防止掌權者通過最大化的損害公民整體的利益來使特權階級獲益?
人類文明幾千年,圍繞以上這些問題寫了成千上萬本著作。通過一部電影讓觀衆思考影響社會運轉的主要力量,已經很不容易。電影還具體地向觀衆抛出了一個活生生的實例,去演繹和揭露影響社會運轉的主要力量的真正面目。那麼,作為一個觀衆,我又該如何讓回答這些問題?
雖然讀過一些書籍,但我不會對此引經據典,而是一五一十的寫下自己的所有真實的想法。正義是存在的,何為正義?理論上講,正義是公民可以根據其對社會整體創造的價值的多少來獲取相匹配的回報,以對社會造成的損害程度來獲得相應的懲罰。而評價機制由公民通過民主的形式,以共同的理性讨論形成制度,并且能與時俱進,根據社會發展的階段來更新制度的邊界,并由法律強制執行和維護,當此進程受到公權力嚴重阻礙,在極端情況下,賦予公民可以暴力逼迫其進程回歸正軌的權利。也就是擁槍權。這一進程根源于對人類理性和知識的相信,對社會财富的最大化發展對任何人都是受益的不證自明的真理的認識。并且在法理上能夠自洽,需要法律專業工作者補充框架的細節,以便更高效的應對現實的具體情況。原理就像查字典一樣。
對正義的思考需要明辨是非和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豐富的法理知識和大量的思維辯論訓練。這些全都需要教育。一個社會的大多數公民如果無法進行這些腦力活動,正義則無法得到有效的檢驗和實現,至少要像電影中律師可以對一個案件進行批判和反思。從教學難度上講,如果真的學真的教,這其實不難。但現實中公民是麻木的。所以公權力可以肆無忌憚悄無聲息的侵害社會整體福利。
明辨是非和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豐富的法理知識和大量的思維辯論訓練。需要一個不受公權力幹預教學的獨立自由的教育環境。而事實上,公權力早已知曉這一點,控制了教的内容。用量化的學分和一些無關緊要的課程規訓了教育接受者進入社會的方式。由于一紙文憑在就業市場上是被公權力承認的,人們為了争搶工作,紛紛去學那些對“明辨是非和增強獨立思考能力,豐富的法理知識和大量的邏輯思維辯論訓練”無關緊要的知識。隻有勇氣和智慧的人才有在這個主流選擇之外決定自己能接受什麼樣的教育。公權力通過大學高等教育實現了對社會上最有能力促進社會進步和公正的規訓和控制。記住一點,促進社會進步和公正的并不是公權力最想要的。如果沒有制度的約束,根據人性之趨利避害的本質,公權力下的公職人員最想要的一定是占有,而非創造。
一個文明的社會,由公權力(通常情況下是政府)提供公衆服務,而公衆服務(公職人員)由理性的社會公民選舉,理性的社會公民由教育提供,教育能否産生這樣的公民,由公民通過集體讨論,形成契約與法律保護教育的獨立性來實現。
而這樣的公民,才是社會的單位。無論是政府公職人員,還是教師,卡車司機,父親,女兒,宇航員,農民。法律和契約凝聚了一個社會信任的最大公約數,其在公權力和極權統治面前可以很脆弱,也非常容易被操縱和利用。
這一切,隻有勇氣和智慧的人才能維護。正義缺席時,每一個公民都不是無辜的。
沉思吧,你要學的還有很多,認識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