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緩慢地把《三體》看完了。最後幾集看完,入睡後感覺夢裡都在哭,好累啊。“浪漫宇宙”總是文藝作品裡營造的美好氛圍。《三體》裡的宇宙還是蠻吓人的。

就像我三四年前發微博說的,我之前聽重塑那首“SOUNDS FOR CELEBRATION”就總是想到《Futurama》的S05E01裡Fry又穿越回來,知道了未來和Leela結婚的其實還是自己後,狂奔向實驗室去見一千年後的她。然後我又在那首歌下面的評論裡看到了“在聽這歌時腦海裡老是蹦出這個畫面,在地球爆炸之時,一個男人駕駛一艘飛船帶着地球上所有的搖滾唱片飛往宇宙深處,此刻他是全宇宙最浪漫的人類。”你看看,這感覺好像還挺浪漫。

當時讀《愛因斯坦的夢》時,張偉也說“最浪漫的是時間”,即使處在不同的維度裡,在這一刻,我們依然會相遇。「時間是判斷一切行動的參照,時間是明辨是非的慧眼。一片雲在天上飄來又飄去,一隻燕子在空中飛高又飛低。人間無語。」這可浪漫的就像動畫片裡的結局一樣。一個1999年開播的動畫片我永遠看不完,可能也是不想看完。

可其實宇宙一直都美麗又危險,召喚人類踏過平庸,進入無垠的廣袤。那晚,齊家屯的星空下,神秘又美麗星星不會掉下來,掉下來也不怕,“我怕啥呀?它們那麼小。”

好多年了,我手機的壁紙一直是旅行者1号拍的那張“暗淡藍點”,我一開始的本意其實是提醒自己,人類真的很渺小,為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浪費精力其實沒必要,就是那小小的一個點,是人類文明的所有,我所愛的,我所恨的,都在那個小點上。别自己再放大痛苦,宇宙裡渺小的小點,小點上渺小的我,對自己再好點兒吧。

但是,重看這張照片,我又有了新的角度。宇宙沒有溫情,但人類有。現實絕望的故事随時都在上演,可理想主義的希望又總在閃耀,人類的勇氣和堅毅将永刻于星空之下。人類太渺小了,人生的時間不過是生和死之間,刹那間互贈的禮物,沒有什麼意義,作為普通人更是創造不了多少價值。但同時也能創造很多,宇宙很大,生活更大。

「整個宇宙為你而閃爍,請别走,因為你值得擁有。整個宇宙為你而閃爍,請别走,因為隻為你閃爍。」

當時這個驚恐的橋段和這個輕快溫馨的歌曲看似大相徑庭,但就是如此恐懼,如此浪漫,如此簡單,如此溫情。所以我在那個小點上又怎麼了,别管高等還是低等,我們其實也是挺厲害了,我們擁有人間煙火氣和日月星辰,有勇氣的贊歌,有溫情和希望,生活裡的點滴都有我們勇氣的體現,美好的一面跟不堪的一面始終共存,所以面對生活的難,還是選擇希望,我就算是樂觀的悲觀主義或者積極的消極者,前者是我的心态,後者是我的本質,所以我到時間盡頭裝也會裝做充滿勇氣,面對宇宙尺度下我短暫的生活。

宇宙總是極緻的冰冷和理性,隻有人類文明裡的勇氣、溫情和希望,才如此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