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被告方律師卡斯帕與被害人Hans meyer一家的關系是劇情最初矛盾沖突所在。hans對卡斯帕來說就像是教父一般的存在,而hans的孫女喬安娜則是青梅竹馬。喬安娜作為旁觀者的态度轉變代表了庭審過程的三個轉折點。
最初知悉爺爺年輕時是一位納粹軍官并可能參與了謀殺平民時喬安娜指責卡斯帕是為了勝訴诋毀爺爺名聲。說明德國人在整個社會層面的态度是明确的,認為納粹罪行反人類、不可饒恕、令人唾棄,曾經身為納粹是一輩子的污點。
到了被告方請出重要證人證實被害人當年槍殺平民事件時,喬安娜在法庭外的走廊裡對卡斯帕說,你知道他(爺爺)的為人,他(當年)隻是服從命令而已。這裡不得不提的是1968年通過的《德雷爾法案》,其中規定“直接下命令的軍官是故意殺人罪,追訴期25年;執行命令的軍官是過失殺人罪,追訴期20年。”注意法案的訂立時間,很多軍官被定性為“過失殺人”并因為處在追訴期之外從而成為無罪之身。看到這裡觀衆會在心裡提出疑問,Hans meyer到底是仁慈之人還是殘暴之人?他戰時槍殺意大利平民是真,他戰後關愛并資助土耳其普通少年卡斯帕也是真。這個問題卡斯帕應該早就問過自己并已經有了答案。“善”是絕對的,而對于“德”的評判則與環境條件脫不開關系。隻是人們該為自己曾經在不同曆史環境中犯下的“惡”負責嗎?
喬安娜的第三次态度轉變是在庭審接近尾聲時,也在庭外走廊,她問卡斯帕,“我也會是這樣的人嗎?” 卡斯帕回答“你是你自己。” 德國人的反思一直存在,對過去犯下的“惡”要追責和清算的态度也是大衆共識。德雷爾法案是公正的嗎?是嗎?卡斯帕在法庭上诘問原告方律師,自己的刑法課教授馬丁格,他也是德雷爾法案的參與制訂者。教授的回答有人覺得轉變得太突兀,我倒覺得隻是很現實。總有人想把脫罪合理化,但是當一切被攤在陽光下時,這些人一樣無法理直氣壯。
關于殺人者弗蘭科·科裡尼,其沉默滄桑的老年形象與當年眼看着父親被槍殺的清秀小男孩形象有一種視覺沖擊。戰争融入人類曆史長河,人的肉體和名字無論有沒有人為制定的追訴期都會自然消亡和被遺忘。但是對于個體來說,仇恨也可能就這樣成了一輩子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