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影院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電影人。我需要對所有拍能看電影的電影人道歉,感謝他們拍出了能看的電影,至少是能看的。
我們都知道,著名的無産階級網紅神鷹哥曾經說過:“裝逼我讓你飛起來。”這句話樸實無華,大巧不工,充滿了一個正義的中年人樸實的正義感與生活的激情。所以我也想對文晏導演說一聲,我讓你飛起來。
首先說鏡頭的使用。這部電影能否不要無意義地采用那麼多的手持鏡頭,并且刻意地抖動你的畫面。我理解手持鏡頭很多時候具有一種真實感,一種叙事的情緒感,但是能不能不要每一個畫面都采用手持鏡頭,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情緒來讓你表達,尤其是手持鏡頭晃到連關鍵畫面都完全看不清的時候(最後一段跑步的鏡頭晃得什麼表達都沒有用了)。而且全是手持...沒有希區柯克變焦,沒有抽幀,沒有長鏡頭,沒有各種有趣的角度,沒有廣角,隻有手持鏡頭或者特别晃的手持鏡頭。你如果想要通過手持鏡頭制造一種現實和回憶的分割也就算了,但是也沒有。是某種動感嗎或者情緒,像王家衛那樣?也沒有。什麼都沒有。分鏡也很廉價,很多可以長鏡頭或者一個鏡頭就解決的地方非要絮絮叨叨地切鏡頭,甚至最極端,文琪入水的鏡頭要三個機位來分次特寫。這不像電影,倒像剪輯成電影的短劇,還是隻能上線流媒體平台的那種,如果要開會員才能看的話觀看人數大概是劇組成員的十倍的那種(沒有說每個劇組成員都看了十遍的意思,替身和群演可能不會看)
其次我們來談談色彩。我很感謝回憶部分的色彩包括布景還使用得十分的好,讓我還能夠忍受完這部電影,但是正是因為這些漂亮的色彩運用,我會在現實的鏡頭中更加期待回憶。現實世界的色彩特别的廉價。無法忍受的廉價。再廉價一點像是“龍王贅婿”之類的短劇(當然劇情遠不及龍王贅婿精彩,這是我等下要罵的),幸好還沒有那麼的蒼白缺乏色彩,比起Log格式直出還是好了不少。當然廉價感也不止是由色彩和鏡頭帶來的,還有很多因素參與了對它的貢獻,比如特别特别特别廉價的橫店布景(雖然這些東西就長這樣,但是真的有必要拍得這麼廉價嗎,或者說真的很有必要把文琪設計成一個替身嗎)。
另一個對廉價感有顯著貢獻的是它的劇情和台詞。且不論為什麼文琪不早點找警察,或者為什麼店老闆要帶他們去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山洞躲藏,以及為什麼兩個人都下車徒步了歹徒怎麼還能找到他們,這些都不管,我很好奇為什麼最後要設計一個文琪站在三國殺遊戲或者攻沙的城樓上在一段武打戲之後變成了蝙蝠。當然抛開這個也不管,我很好奇為什麼要讓露露飛起來,她沒裝逼。如果這些都不算什麼,那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劇情邏輯的廉價感。文晏導演似乎很喜歡一些刻意點明的巧合來讓劇情顯得有一種她親自操刀的雕琢感,無論是開頭劉浩存和演員對話還是送衛生棉條,甚至小到了楊皓宇老師最後被打的那個鏡頭,全部都特别特别特别的刻意。然後這些刻意又特别的好懂,給人一種我去拍我拍出來的東西差不多甚至更好的感覺(沒有說導演很容易做的意思)。另外三個傻子闖入劇組那裡也讓我覺得文晏導演沒有什麼自知之明,因為她連這三個人幹傻事的樣子都拍不好。當然還有一個最最最最讓人惡心的點就是,在劉浩存溺水之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的暧昧鏡頭,我很好奇前面兩個人之間有什麼性張力十足甚至提到這種情愫的甚至沒提到但是有一點點可能存在這種情愫的情節(别告訴我是文琪沖去迪廳帶走劉浩存的那個)。為了麥麸拍這種鏡頭真的很惡心。其他小細節我就不特意罵了,留給諸君品味。
最後還有一點想說的是文晏導演的叙事重心錯亂。你到底想要講一個美好家庭受到毒品毀壞的故事,還是兩個逃脫重力原生家庭的女孩互相依賴的故事,還是某種莫名其妙的追逃類型片?我覺得文晏導演應該是想拍第二種的,盡管方笛的媽媽似乎對田恬還算不錯,在紡織廠破産之前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兩位家長說一句烏鴉晦氣+ 田恬生物疊讓她偷錢就能讓田恬黑化了,認為自己是晦氣的烏鴉?尤其她姑姑在展現出的劇情而非腦補中對她還不錯,而她的疊對她也算類人(劇情中似乎沒動手打)這些似乎都交代不夠,導緻我幾乎無法理解田恬為什麼黑化成了泡吧的中專妹。而且她疊為什麼從一個看起來還算nice的人變成毒蟲這種可以通過方笛媽交代的東西也完全沒交代(結尾的回憶裡看出不像是吸毒的)。
當然這部電影也不是完全沒有亮點的。開頭的大紅色鏡頭色彩還可以(雖然構圖有些奇怪),以及有幾個地方難得地剪輯得很到位,以及回憶裡的畫面顔色越來越漂亮,連帶着半夜便利店戒毒之後的畫面都有出彩的地方(讓人覺得像是換攝影師了)。我可能有些情緒化了,但毫無疑問,如果你看了一個半小時,就看到了文琪和劉浩存決定成為神鷹哥讓露露飛起來,以及文琪化身大黑蝙蝠在橫店影城的布景上空飛,你也會和我一樣憤怒且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