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刷完了《餘燼之上》,是今年第一部驚喜的作品,随着劇情的推進吸引力愈勝,是即使猜到了大boss也不影響觀看的好作品。
除卻一些衆所周知的優點之外,想聊兩點自己在看劇時被觸動的地方。
Ⅰ 文學的隐喻:伍爾夫的影子
當「奧蘭多的願望」香水在徐曼手腕間氤氲時,弗吉尼亞·伍爾夫筆下那個穿越四百年性别迷霧的奧蘭多,便以液态符号的姿态潛入罪案現場。奧蘭多,一個跨越時空、性别模糊、象征着人性多面性和複雜性的形象,成為點睛的叙事密碼。
劇集的高明之處在于,它并未讓文學隐喻僭越刑偵邏輯。當觀衆已循着「奧蘭多」的性别暗喻預判案眼時,編劇卻讓實證證據成為最終破局者。這種對詩性符号的收斂,恰能體現《餘燼之上》讓文學基因成為編織叙事經緯的暗線,而非覆蓋真相的幕布。
Ⅱ 命運的狂奔:伊坂幸太郎的溫柔
劇的主脈絡越看到後面越讓人想起伊坂幸太郎的《金色夢鄉》。廖思遠在證據迷宮中突圍的軌迹,與《金色夢鄉》中青柳雅春的逃亡弧光形成宿命性共振。伊坂幸太郎筆下特有的「溫柔反叛者」基因在此顯影:當命運的齒輪即将碾碎青柳時,是前女友晴子脫口而出的「這不是真的」、父親面對鏡頭的笃定,構成了對抗龐大系統的微型烏托邦。
這種「信賴即武器」的叙事密碼,在《餘燼之上》的觀影過程中數次閃現。廖知白環環相扣的缜密安排離不開那些因共同信仰聚集的夥伴,這星火燎原的設定正如伊坂宇宙裡總在關鍵時刻現身的「便利店店員」「流浪歌手」等凡人英雄,用日常性善意瓦解着看似堅不可摧的「證據鐵幕」。
《餘燼之上》讓角色在既定命運軌道上突然躍遷。當廖知白選擇點燃自己照亮真相時,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荒誕浪漫,恰是伊坂在《重力小醜》中描繪的「人生第一次站上舞台」的勇氣延續——即便舞台已燃起熊熊大火,也要在灰燼中跳完最後一支探戈。這種對人性微光的執念,讓殘酷叙事始終包裹着伊坂式的「成人童話」内核,正如煙花的璀璨不在于照亮夜空,而在于證明黑暗中仍有值得綻放的理由。
當【人類最大的武器,是習慣與信賴】這句話像煙花炸開在《金色夢鄉》的高潮處,《餘燼之上》也盛放了屬于自己的煙火,就在【廖知白距離死亡0小時】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