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樂子,有人照鏡子。
作為一檔“政治真人秀”節目,确實得說,韓綜是你韓最應該申遺的東西。
節目首先讓選手們進行測試,在政治、性别、階級、思想開放性四個維度上給出分數,跟mbti差不多。感覺這種評價對于選手們來說其實不是很重要,因為他們要在很後面才知道互相的分值,他們也不憑借這幾種維度去交友、組成團體。很明顯,一開始男性就是吸煙區交友,而女性又很自然地圍坐在一起聊天,其實還是社會上custom在約束着所有人的行動,包括:白熊其實一直處于超人的下風在二人交往的時候(年齡、性别),女性仍然是弱的氣勢,即使是河馬和ted都屬于和平主義者,但ted更容易被接納成為“中性人”。粗略來看,藍人确實更容易在一起抱團,且更容易對紅人産生更多的不滿,但比較好的是他們都沒有因為某種标簽而去随意攻擊對方,更多還是就事論事(選手還是要選一些講道理的人才能推進遊戲啊)。不過我們同樣看到,紅人與藍人也可以成為“朋友”,就像白熊與超人,或許這更需要參考“人的本質”?就像黑暗騎士乍看是那種韓國有毒大男子主義的典型,但其實他也有着大男子主義的一體兩面,他是自洽的,也是真誠的,我們可以理解他的行為動機,因為我們不讨厭他。反而是僞善的高女士(天呐真的像白鹿男士,不管是外表還是行為動機非常之男本位),以及叛徒grey(但我不讨厭grey,感覺确實有曹丞相的那種枭雄味,除了最後破防有點難看hhh)被觀衆讨厭。就算是以為是“媚男”屬性的sugar,也反而受到了更多的歡迎。
再看最後放出的選手的做題采訪,會發現節目組在給一個維度定值的時候其實是設置了許多很細碎微妙的問題的,不是選擇“平權主義”(反女權主義)的人就會否認女性在社會上的弱勢。這讓人不禁思考,許多理念在被政治化後就會成為陣營區分的标準,反而被标簽化,被忽視了其内涵的發展與豐富性。除了女性主義,還有酷兒理論,馬克思主義也算,就像在韓國語境裡的共産主義是帶有很濃厚的北韓味兒的(消極)。但進步的理論又很難不被政治利用,隻能說這是一體兩面的效果。并且節目組在很多選項中不提供中間選擇(好了我又想起美國的兩黨政治了),所以這個分數其實有很大的搖擺空間,但是一旦設置了二元的評價系統,那麼灰色地帶将不允許存在(其實grey這個nickname還是很适合grey的,也非常應和節目效果)。
因此這個“mbti”其實隻是給觀衆的一個思維禁锢,觀衆先入為主地去為每個選手貼了标簽。結合彈幕與評論區真的也很有效果。在看第一集的時候,B站被抛棄字幕組搬運的視頻彈幕中,就出現了很多人在追捧河馬。必須要承認,河馬的标簽确實很吸引偏進步的b站觀衆。不過彈幕上很快就出現了河馬的mbti之争,有人說河馬是infj,有人說明顯是infp,然後又有人說别老bb人家的mbti。大家似乎習慣于将某人拉入自己的同屬性來營造“我肯定你”的效果。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人們先認定了mbti,還是先認定了那個人。但我還是很想插一句嘴,河馬感覺更像infp,因為感覺不太j。或許我可以把j稱作秩序感。河馬過于遊離于這個集體了,對于她,以及欣賞她的這種特質的人來說或許是好事,但感覺不像綠老頭那種其實一直活在現實,即使非常想與思想獨處的狀态。河馬更為自洽,以她的靈氣在女性主義活動以及寫作中活動,很适合成為象征性的領袖,但河馬nim确實不太能當掌控權力的人。有意思的是,和平主義者們總是不願當掌權者,但人們又總是希望他們當掌權者。或許和平主義者們總是看透了權力必須伴随着暴力,他們無法接受使用暴力,因為也就隻能拒絕權力。這一點上在觀衆們對ted的觀感上是很明顯的。
我覺得ted才是infj。特别是他對“僞善”主題的演講,天呐我感覺從此以後都可以用他所定義的“僞善”去定義綠老頭了。一個向往和平的理想主義者,盡量避免沖突,時時怕與人交往卻總是在與人交往且總是很善于與人交往。且ted相較于河馬會更踴躍地參與“政治事務”,他對于規則的制定其實是向往參與的,或者他認為可以在那裡耕種自己的理想。所以j人其實要比p人更看重“社會”,或許是j人無法擺脫社會所帶來的秩序感,因而必須要讓靈魂根植在一個更大更複雜的土壤之中。他在演講中講的那三個例子:故意在路上避開與熟人打招呼、會埋怨室友為何那麼晚還不睡剝去了自己在圖書館長熬想換回的獨處、怕自己看書引起别人焦慮會不動聲色地把書藏起來。服了真的是在照鏡子。還有ted最後的選擇,甯可淘汰也不屈從于内心的道德标準。我也時時會設想,假如我也碰到了這種極限一換一,我會怎麼做?我還是選擇犧牲自己。雖然這個動機很難說有沒有一些“作秀”的成分在,想當一個體面人,但不換的種種後果真的是自己不願意接受的。還有他默認(公認)的主持人屬性,代表了他其實不願意當leader,但大家都會信賴他。摘網友的話:人們總是喜歡推舉看似最不渴望權力的人去擁有權力。
女仔中,相對于高人氣的河馬,我其實更喜歡白熊。白熊其實紫人味很重,但我也記得綠人和紫人其實是最容易聊得來的(相對于藍與黃)。或許綠人和紫人某種程度上都是很喜歡思考的種類吧。但可惜的是,白熊前期通過努力成功當上了永久leader,但是也因此變得很安全而喪失了觀賞性的沖突,後期就變得很小透明。但不得不說,白熊正如她所侍奉(不知道為何冒出了這個詞)文在寅一樣,是已經非常傳統且理想的文人政治家的形象,謙謙君子。但不知道是因為白熊的女性身份(社會期待問題),以及長期擔任輔助角色,她的leader氣質其實并不突出,在leader競争層她更像河馬。而且她不自覺地選擇了“依附”超人,包括在前期四人組的讨論,或者是即使競選成功了,leader氣質是不夠突出的。雖然我們都想要一個溫和、民主的政府,但作為統籌者,仍然需要有能讓大家安靜下來的力量,不管是震懾還是敬仰。但白熊還年輕,當然可以想象一位年輕的女性,在一個傳統男權社會下,她的聲音會是多麼地微弱。
這時候不免有想起其他幾位女性。浪子很明顯是那種順從着男權社會的意志,在規則内盡力獲取自身地位的人(保守,反女性主義)。高男士顯然過于僞善而讓人不想讨論她的成分了。Sugar更像是表面順從着男性的意志,但其實她像鲶魚一樣靈活地穿梭在規則之中,利己但是又因為可愛讓男性女性都讨厭不起來。genie更有意思,由于她自身的自洽,以及排除所有因素影響而堅定選擇金錢與利己的言行一緻,反而讓人們接受了她,到了後期大家直接叫她“妍珍”了,這與“黑紅也是紅”還不太一樣,大家并不黑她。而河馬和白熊,感覺很像黛玉和寶钗。我們很難讨厭黛玉,但其實更難成為黛玉,因而寶钗反而會成為一種女性理想。又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的女性不能沒有寶钗——她有才華、有理想、與人為善,她應該進入到權力的中樞。當然至于寶钗獲得權力後會變得怎樣,那又是後話了。“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這就像對白熊,以及千千萬萬生存在這個存有明顯結構性性别問題的社會、但又不甘于玩“别人的遊戲”的女性最好的箴言。希望女性們可以取巧力,少受一些磨難,但是又不遺忘已知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