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人的面龐上遊走的特寫鏡頭是我最喜歡的部分。我意識到我已很久、沒能如此近地、如此密集地、如此久地觀看一些蒼老的或年輕的面龐。一些皺紋、一些老年斑、一些癟掉的嘴巴、一些欲言又止。

至于作家們的個人故事,既是個人的故事,無所謂好壞,隻在于是否可以喚起一些共鳴,可惜在我、是不深的。當一個人“功成名就”了之後再談貧窮與苦難,唯有真誠,才可免于陳詞濫調——真誠,又豈是有唯一标準的呢?

對我而言,印象比較深的是梁鴻“失語的母親”和“父親是我的疑惑”。

電影的名字很美,來自餘華:小時候這片海是黃色的,可是書上說海是藍色的啊,所以我就想一直遊下去、一直遊到海水變藍。

這部電影、之于我,正如這句話——我以為它會給我一些純粹的、詩的或說文學性很強的觀影體驗,于是我遊呀遊,從天津遊到北京,從賈平凹遊到餘華。

那麼,影片的最後,當那行“一直遊到海水變藍”出現在熒屏上,宣告這場溯遊的終結時,一種失望油然而生。而我究竟身處于那片我渴望的、深藍之中了嗎?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