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現代主義荒誕的獲取文明和生存技能的密集訓練中,上個世紀那種獲取知識的喜悅反而因為程式化而變得不那麼明顯,尤其是社會福利惠及從搖籃到墳墓的歐洲,溫飽生活希望成了某種社會保障下理所當然可以具有的東西。而在按部就班的“完美新世界”式生活裡,疲憊、憤怒、怨恨、自我厭棄更容易積累。

當女主非常努力又看似非常輕易的獲得了職業、夢想、愛情,荒謬和空虛占據了她的心,她的逃離和背叛,更像對于自己。讓我想到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裡的薩比娜,無論如何,她還是弗蘭茲的女神,縱使她逃離了他。

在離開畫家男友以後,女主對新男友說,“你可能能滿足于一輩子為客人端茶倒水,可是我想要更多”,這句話實在很能刺痛人。想來多少人在選擇這種息事甯人的生活以後,多少會隐藏一部分失望的,發現散文詩裡關于平靜生活的禮贊也不過都是工具罷了,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品咂,需要的時候就美化一下。太真實和貼近内心就不好停留了,可是一直在路上的精神痛苦同樣難承受。接近尾聲的時候,身患絕症的畫家前男友壓抑地哭着說,我并不想被别人回憶而實現某種虛妄的不朽,我隻是想在你身邊老去。

光影更叠,女主繼續像流浪漢一樣在生命裡遊蕩,不問未來,不管過去。電影并沒有能夠完全解構意識和死亡的迷局,或者這種迷局本身也就隻能呈現,不值得說教。即使有這樣那樣的客觀真理約束,縱然會失去所有人的理解,女主和薩比娜身上都反映了某種現實和哲學讨論本身,像一面鏡子。這部電影足夠好到,即使反映了女主很多痛苦和糟糕的行為以後,我們還能輕易透過她的迷人的不堪看到,問題當然不能局限于judge某個人的放肆輕狂的作為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