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沒有刻意地煽動或者批判某種意識形态,而是以很平靜的視角描述了大量的事件。這些事件如同數十座連在一起的小丘一樣,起伏明确,但連貫如一,過渡自然。

但在這些平靜的視角下,即克制的攝影機運鏡方式,卻蘊含巨大的能量和極其豐富的信息。很多個鏡頭似乎像是巨人一樣站在高處向你述說:“我阿方索,就是電影大師。”

拍攝長鏡頭的時間和經濟成本是高昂的,人物調度上也更複雜。但在宏大的場面下,長鏡頭的使用更是能凸顯這種克制的可貴之處。通常來說,當電影設計了一個宏大或極多細節的場面,影片會增加許多中景或者特寫以展現這些“成本”,否則就是白花錢了。錢花出去了,不能不讓你看到。

但在《羅馬》裡,錢花出去了,看沒看到是你的事。醫院、産房、革命、道場、婚禮、或是海灘等等… 一個鏡頭走下來,好像導演根本不在乎這些成本花得值不值,因為細節是服務于整體叙事的,而不是用來炫技炫富的。我好像在遠觀一座億年伫立的雪山,看不到山中的變化萬千,卻能在這具冰霜的面龐下體會到龐大的社會變遷。尤其是最後海灘的長鏡頭,讓我無語凝噎。

我一直幻想着拍我的童年往事,記錄一段或許更為血腥煎熬的時間,隻是不受動蕩的社會背景影響。我的故事僅存在于個體的連接之中。某日将來希望有機會得以實現。

看的時候我還在想,這樣的片子肯定很受巴贊喜歡。但巴贊那個鳥人,配不上對這片子品頭論足,沒有任何資格寫作,否則隻是一種對電影的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