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那個春天,承載着太多。所以2個小時的電影,創作者們充分運用了留白手法,引你回憶,拉你穿回那個本該舉國歡慶的日子……
電影開始用擁擠的超市、堵塞的隧道,關閉的閥門,以及後來消毒液彌漫的街道……
一幕又一幕,噪雜與靜寂交替,逆行者身影頻現,電影用緊湊簡約的鏡頭帶我們倒退了幾百個日夜——那裡有無數人的無數個不眠之夜,以及悲傷成河。

電影裡讓我記憶深刻的平凡英雄很多,在此我要談的是讓我意難平兩個人——護士曉曉和鋼琴老師葉子揚。他們都留在了那個春天,他們沒能親眼看到2020櫻花的“枝頭爛漫,堆雲疊雪”。
電影記錄他們的鏡頭并不很多,但鮮明可親的性格,典型的情節安排,加之充分留白的處理,讓我淚灑當場。

視覺留白悲無限
曉曉,這個愛笑大大咧咧的姑娘,她出現的那麼突然,離去的卻更加倉促。
電影前一刻以不回的信息鋪墊,觀衆的心剛要提起來,緊接着遺像就猝不及防“砸”了過來。
對于曉曉的離世,電影主要采用了視覺空間的留白。攝像機從高處拍攝,長長街道上武哥的身影慢慢遠去。此處,我的哽咽難以自持。
她們離去的背影,和之前武哥載着曉曉來的畫面形成對比:一個是由遠及近,兩個人歡聲笑語;一個是由大變小,孤影載遺像淚灑風中。
鏡頭裡又長又窄的路,一如那時的前途未知。
無需渲染,出現不過幾秒醫護人員們的幾排遺像,傳達了太多。有細心的觀衆發現,後排遺照上的醫生,就是電影開始勇哥送來醫院的那位。


聽覺留白痛難言
鋼琴老師葉子揚出場不久,觀衆就被告知他是個絕症病人。但随着他和武哥溫馨的互動,我們似乎忘記了這事。
他們的相遇是特定的緣分。看不清的前路,困境的扶助,孤獨的兩顆心在日常叮咛呵護裡慢慢靠近。
可是後來,一邊是空屋裡節拍器上不停擺動的手機,一邊頻頻發消息沒有回音,不斷冷下來的她的心。
當江邊孩子們的歌聲響起,電影用聽覺留白的方式,借某人物之口告知了這個悲傷。
電影的最後,微光裡,葉子揚的虛影出現在了紅色大橋上。
至此我的思緒又飄回了前篇:伴着武哥的哭聲,葉老師給武哥講他爺爺告訴他的話,以及他給她讀了一首名為《詠死》的詩。


叙事留白哀思長
對于曉曉和葉子揚的離去,電影并沒有直接呈現,叙事留白給了我們太多有淚的想像——
曉曉是怎樣染病的?最後的時候她痛嗎?害怕嗎?有誰陪着她?又是誰通知了她的家人?
葉子揚是否又突然暈倒在冰涼的地闆上?暈倒之前他在做什麼?彌留之際他是否還有意識?
作為重要支線人物,電影無法告知太多。唯留觀衆想或是不想。
電影是一種創造。它由導演、編劇、演員等塑造主體輪廓,餘之就是觀衆的“塗抹”了。在什麼地方“上色”,上什麼“色”……這是觀衆的自由。
例如,對于武哥和葉子揚的離婚問題:有觀衆可能認為是情節的安排而不在意;有觀衆可能聯想——武哥離婚是否對方出軌或婆媳問題?葉子揚離婚是否因他的腦瘤……
人世不幸各有不同,三言兩語怎說得過來,所以電影就把這些留白給了觀衆!


“畫家因筆造境,以手運心。”
電影創作者用聲形創境,以心傳志,留白留情——
“說好了不散”,可怎有不散的宴席。
路還那麼長,我們還得努力好好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