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任崩塌如常的世界,人際交往過程中習慣性敏銳檢索對方是否誠實的我,時不時會在腦海盤旋着林奕含這句尖銳的诘問。不誇張地說,要是林奕含聽過宇多田光的歌曲就好了。對于宇多田光的音樂作品,至少我從來沒有對其情感的真實性産生絲毫懷疑,反而更多的是對于自己不能做到如此坦誠的自慚形穢。
宇多田光在音樂這個容器中,注入的是百分百的真心。這次巡演的作品,以《盛夏的陣雨》、《将花束獻給你》、《櫻花飄零》為代表,歌曲中描述的分離體驗帶來的焦慮、無助和悲傷感能瞬間将人淹沒。作為隻是聽到最終成品的我,情緒都已經能在短時間内就到達承受極限,所以更難以想象宇多田光在創作過程中直視内心痛苦帶來的煎熬:将抽象的經曆具象化、最終達到感性和理性的平衡,這些成長和懂得的代價是很大的;同時欽佩她突破心理防線、文雅得坦誠表達的勇氣。
和同好交流的時候,發現我們對于宇多田光經常被诟病的唱功等所謂瑕疵并不在意(我甚至認為吊着一口氣的聽感更能演繹出内心糾結的狀态),我們愛着的是她的精神世界,“屬于我們的蒙娜麗莎,我們早已遇見”,冷酷一些說,沒有創作和共情能力的歌手是沒有靈魂的,在我看來隻是碳基留聲機罷了,有時甚至會想:“他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唱什麼嗎?”;自作聰明、巧言令色的前後矛盾很容易被識破,始終如一地投入心聲才能使藝術作品直抵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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