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 2025 年聖丹斯電影節的開幕片之一,《瓦利斯島的歌謠》以其獨特的音樂治愈氣質收獲關注。

IMDb 開分 7.8,豆瓣評分 6.3,觀衆評價集中在 “凱瑞・穆裡根的歌聲自帶療愈感” “孤島場景如世外桃源”。

影片由英國獨立制作公司操刀,成本僅 300 萬英鎊。

北美上映後票房突破 500 萬美元,成為小成本文藝片的黑馬,被《好萊塢報道者》稱為 “後疫情時代的心靈安慰劑”。

《瓦利斯島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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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瑞・穆裡根的加盟是最大亮點,她飾演的前音樂人 Nell Mortimer 貢獻了多首原創歌曲,其中《孤島挽歌》在流媒體平台播放量破百萬。

蒂姆・凱(《9 号秘事》編劇)自導自演的怪咖 Charles 成為社交媒體讨論焦點,其 “用彩票獎金追星” 的荒誕設定,意外戳中當代年輕人 “逃離現實” 的心理。

導演詹姆斯・格裡菲斯将故事錨定在英國海外領地瓦利斯島。

潮濕的海風、斑駁的漁村小屋、唯一的碼頭成為叙事容器。

性格古怪的 Charles(蒂姆・凱 飾)用彩票獎金買下整座小島,唯一的執念是讓曾紅極一時的情侶音樂組合 McGwyer Mortimer(湯姆・巴斯登、凱瑞・穆裡根 飾)重組演出。

當兩位久未合作的音樂人踏上小島,烏托邦式的追星計劃逐漸崩塌……

舊日恩怨、創作分歧、現實壓力,讓這場私人演出變成一場情感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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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個靈魂的孤島救贖之旅

影片從 Charles 的日常切入。

對着海景房裡的巨幅專輯海報彈空氣吉他,用對講機指揮島民布置 “莫蒂默 & 麥格懷爾” 主題彩燈,甚至為迎接偶像提前半年練習握手姿勢。

這個角色的荒誕感源于對 “完美回憶” 的病态執着。

他拒絕接受組合解散的現實,堅信兩人的音樂能填補自己空虛的後中獎人生。

直到 Nell 和 Herb(湯姆・巴斯登 飾) arrival,他才被迫面對偶像光環下的真實。

Herb 沉迷酒精,Nell 被創作瓶頸困擾,曾經的經典金曲背後是無數次争吵與妥協。

McGwyer Mortimer 的重聚戲是影片情感核心。

首次對戲時,Herb 調弦的手在抖,Nell 盯着歌詞本卻唱跑調,鏡頭特寫兩人交疊又迅速縮回的手指 —— 十年前因分手解散的創傷仍在滲血。

排練室裡,他們為《瓦利斯島的歌謠》的編曲争吵,Herb 堅持保留當年的民謠風,Nell 卻想加入電子元素,沖突背後是對 “音樂初心” 的不同理解。

最動人的場景發生在暴雨夜。

兩人躲在閣樓聽舊 demo,Herb 突然說 “你當年寫《晨光》時,眼裡有星星”,Nell 苦笑 “現在星星掉進海裡了”。

這段對話讓觀衆看見天才音樂人被現實磨蝕的無奈。

Charles 的 “追星計劃” 最終破産。

Herb 在演出前醉倒沙灘,Nell 獨自走上臨時搭建的碼頭舞台。

但導演沒有走向悲劇,而是讓意外成為治愈契機。

Charles 蹲在後台幫 Nell 撿掉落的琴弦,忽然說 “其實我聽不懂你們的音樂,隻是喜歡你們在一起時的樣子”;

Herb 在沙灘醒來,聽見 Nell 的歌聲随風飄來,顫抖着掏出随身攜帶的口琴伴奏。

這場不完美的演出裡,三人都完成了自我和解。

Charles 放下對 “完美偶像” 的幻想,Nell 和 Herb 承認 “分開後再也寫不出好歌” 的事實,孤島的海浪聲,成了最動人的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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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們究竟在追逐什麼?

Charles 的故事是當代 “粉絲經濟” 的極端縮影。

他購買的不是音樂,而是用偶像的完美關系填補自己的情感空缺。

影片沒有批判這種瘋狂,而是溫柔拆解。

當他最後對着空舞台說 “謝謝你們讓我相信過美好”,折射出每個人内心都有的 “烏托邦情結”。

對比《一個明星的誕生》的華麗悲劇,《瓦利斯島的歌謠》選擇更貼近普通人的視角。

偶像也是凡人,而真正的治愈,始于接受所有不完美。

區别于《波西米亞狂想曲》的搖滾狂歡,影片走 “民謠治愈系” 路線。

吉他掃弦、手鼓輕拍、海風聲做環境音,凱瑞・穆裡根的嗓音自帶砂礫感,讓每首歌都像一封未寄出的情書。

導演擅長用音樂推動叙事。

Nell 在懸崖邊唱《潮汐心事》時,鏡頭從她的帆布鞋搖向翻湧的海浪,隐喻内心的掙紮;

Charles 用手機播放組合舊歌時,畫面閃回他中獎前在小公寓裡循環聽歌的場景,音樂成為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橋梁。

三、獨立電影人的浪漫與堅持

作為《9 号秘事》的編劇之一,蒂姆・凱首次擔綱電影主角,将自己對 “小衆文化崇拜” 的觀察融入 Charles 一角。

據幕後采訪,角色原型來自他的一位朋友 —— 中彩票後辭職追樂隊巡演,最終在音樂節現場頓悟 “偶像隻是自己的投射”。

這種真實經曆讓 Charles 的偏執充滿說服力,比如他收藏的組合周邊從黑膠唱片到簽名啤酒瓶,細節堆砌出 “資深粉絲” 的瘋癫與孤獨。

凱瑞・穆裡根為了飾演音樂人 Nell,提前三個月接受聲樂訓練,片中所有演唱均為現場收音。

她特别設計了角色的 “舞台後遺症”:唱歌時習慣摸左手無名指(曾戴婚戒的地方),謝幕時會不自覺向右側看(以前 Herb 站在那裡)。

這些細節讓 Nell 的音樂人身份立住,也讓 “組合解散” 的創傷更具象。

當她在碼頭演出時終于不再摸無名指,暗示完成對過去的告别。

攝影指導刻意避開 “明信片式” 海島風光,轉而捕捉潮濕的牆面上的鹽漬、漁村屋頂的生鏽鐵皮、退潮後沙灘上的碎貝殼。

大量手持鏡頭跟拍角色在小島奔跑、争吵、和解,鏡頭的輕微晃動傳遞出 “生活在别處” 的真實感。

最驚豔的是暴雨戲:三人在碼頭跌跌撞撞修補舞台,雨水順着凱瑞・穆裡根的發梢滴落,打濕的樂譜上字迹暈開,成為 “美好易逝” 的視覺隐喻。

四、溫柔叙事下的另一面

蒂姆・凱用 “笨拙的溫柔” 塑造了 Charles。

他會為偶像準備無麸質早餐,卻忘記自己對貝類過敏;

在争吵時突然掏出收藏的演唱會門票,像展示珍寶般說 “這是你們第一次同台,我站在第二排”。

這個角色的魅力在于 “瘋癫中的純粹”。

當他最終燒掉所有周邊,隻留下一張褪色的合影,觀衆看見的不是追星狂的醒悟,而是一個普通人終于學會與自己的孤獨和解。

影片對 “音樂産業殘酷性” 的探讨停留在表面。

Herb 的酗酒問題、Nell 的創作瓶頸,均以 “孤島治愈” 簡單化解,缺乏現實向的深挖。

此外,副線角色(如島上的漁民、Nell 的經紀人)存在感薄弱,導緻故事格局略顯狹小。

這種 “輕量級叙事” 雖符合獨立電影的清新定位,卻讓部分期待 “深刻社會議題” 的觀衆感到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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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瓦利斯島

《瓦利斯島的歌謠》不是完美的電影,卻像一杯加了海鹽的熱奶茶 —— 初嘗有點奇怪,細品卻溫暖熨帖。

每個人都曾是 Charles,在現實中尋找屬于自己的 “偶像組合”,用幻想對抗孤獨;

每個人也都是 Nell 和 Herb,在理想與現實的裂縫中掙紮,最終學會與遺憾握手言和。

當片尾字幕升起,碼頭舞台在潮汐中若隐若現……

原來最動人的歌謠,不是完美的合奏,而是那些在風雨中依然堅持奏響的破碎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