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父親意外死亡,然而,他并沒有離開人世,而是投胎成了一隻名叫“可樂”的小狗,陪伴這個破碎的家庭走出傷痛,幫助妻子和女兒“重啟人生”。
在無意義的世界裡,人與人之間的羁絆賦予了我們生活的意義,偏偏人生卻充滿了離别。每當一個在乎的人離開,都會給我們的生命裡留下一道永不愈合的傷口,親者離世更是讓人痛不欲生,不僅因為親情對常人而言是最重要、最深厚的一種感情,而且人世間所有的分别中,死别是最激進的。其他形式的分别都還有再見的可能,死亡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再見”,死者對生者做出了永遠的告别。
如何療愈喪親之痛,被留下來的人如何讓自己的生活重新步上正軌,這正是這部電影所探讨的主題,也是“一條狗的使命”。但令人诟病的是,編劇的爹味太重,TA理解的“開始新生活”就是給妻子和女兒都找到一個“新爹”。在女兒讀大學以後,一個叫“張叔叔”的人來到了妻子身邊;而另一邊,父親不僅為女兒和男同學制造了相遇的機會,就連他狗生的最後一個執念都是要親眼見證女兒的婚禮,這件事情完成了,它就順理成章地被确診為腦癌,該下線了。
同樣是生離死别,同樣是要主動做出告别這段關系的決定(給父親拔管,給狗子安樂死)女兒的前後态度卻大不相同。之前母親不顧女兒的意願,簽署了給丈夫拔管的協議,因此被女兒忌恨了多年;而後,自家狗的安樂死協議書卻是女兒從母親手裡拿過來簽的。編劇本想表達女兒在這些事件中成長,獲得了告别的勇氣,然而事實的真相是:人有了新歡,便沒那麼難再割舍舊愛。
在父親的指引下,女兒在父母當年的定情之地與男同學重逢,并說出了“在一起”的告白,這便開啟了把“父位”移交到“夫位”手上的儀式,而後兩人定情結婚,在婚禮現場,更是徹底完成了這種移交。女兒生命的重心由“父”轉向了“夫”,所以才能那麼“勇敢”地與父親和狗道别(最後滑雪場面)如果最後病重的不是狗,而是自己的老公,她還能夠那麼鎮定地簽下字嗎?
用一段新的感情,來療愈上一段感情帶來的傷痛,這種方法根本就治标不治本,況且親情是無法用愛情來替代的,愛情也不是親情的替代品,這種錯位的價值觀在東亞影視圈中卻屢見不鮮。
此前日本導演新海誠的電影《鈴芽之旅》便是一個例子,《再見,李可樂》裡一個女兒失去了父親,《鈴芽之旅》則是一個女兒失去了母親。而無論是喪父之痛,還是喪母之痛,都可以被新邂逅的“愛情”所治愈、所替代,未來并不可怕,因為你還會再喜歡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