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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負面情緒襲擊時,我也常陷入自我懷疑,覺得自己一事無成。也時常大哭一場,感覺活着沒有太多意義。死亡這件事,我也想過好些年。和史鐵生一樣,反反複複地想。

但最後被他的觀點說服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隻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那剩下的,就是怎麼活的問題了。

但有那麼一個靈魂,他被編号為22,他不想讓“活着”變成一個上帝交給他的事實,他賴在“生之來處”幾千年,也就是“心靈學院”不肯出生,成為很多靈魂導師的噩夢。

喬伊·高納,一個小學音樂老師,在熬了許多年後終于獲得了編制。而就在這時,他得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和傳奇爵士樂演奏家多茜娅·威廉斯同台演出的機會。他太開心了,覺得真正的人生終于要開始了。

可是人生就喜歡開玩笑,他正自開心時,卻一腳踩進了下水道,靈魂随即去往“生之彼岸”——天堂。他當然很不甘,在掙紮逃跑中意外掉進了心靈學院,并被錯認為是靈魂導師伯恩森,一個生前曾獲得過諾貝爾獎的兒童心理學家。

心靈學院将靈魂導師與靈魂“學員”一一配對,于是那個不肯出生的靈魂和這個不肯死去的靈魂就在這裡相遇了。導師需要幫助“學員”找到他的“火花”,“學員”才能獲得地球通行證。

一個不肯“生”,一個不肯“死”,但是如果他們能獲得地球通行證,靈魂22号就不需要再被強迫配對導師,也不需要真的出生前往地球生活。而喬伊卻可以拿着22号的通行證回到地球,完成他一生中最為重要的表演。

兩個靈魂一拍即合,開始尋找點燃22号的火花。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能是音樂、運動、美食,是成功的榮譽,是傲人的成就,但很可惜,22号怎麼都無法被點燃。他真的很厭世,他不熱愛任何。

為了幫助喬伊,22号決定去找一個神秘的靈魂,他可以幫助迷失的靈魂回到他原本的身體。但就在即将要成功時,意外出現了,喬伊的靈魂不小心掉進了一隻貓裡,22号卻掉進入了喬伊的身體裡。于是22号被迫開啟了一段奇妙的沉浸式人類地球生活體驗。

這是一段很神奇的體驗,22号嘗試了真正的美食,共情并安慰了要放棄夢想的小女孩,與理發店的人有了風趣的交談,吃過了糖果,看過了天空,感受了風,22号忽然覺得,活着好像也蠻好的,或許他的“火花”就是走路或者看天空什麼的。

但是喬伊否認了他的想法,他認為“火花”怎麼可能是走路或者看天空?那隻是平庸地活着,沒有任何人生意義。等到兩個靈魂被重新帶回心靈學院時,卻發現22号點亮了自己的“火花”,并真實地獲得了地球通行證。但深受打擊的22号又打消了活着的願望,将通行證扔給了喬伊便獨自離去。

喬伊拿着22号的通行證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趕上了他人生中最為重要的那場表演,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很神奇,他并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喜悅,相反卻有些落寞。

多茜娅·威廉斯聽聞,講了一個她曾聽過的故事:一條小魚對另一條年老的魚說:“我很想找到那個叫大海的東西。”“大海?”年老的魚說,“你就在大海裡呀。”“這個嗎?”小魚很驚訝,“這隻是水,我想找的是大海。”

我想,我們就是那條小魚吧,也常常在尋找大海。以為隻有鋪滿鮮花和掌聲的人生才值得一過,就像靈魂導師們所展示的“一生殿堂”,那裡由名校、獎台、成功的事業和無數的榮耀構成,那裡像大海一樣浩瀚,讓人心生敬畏。

但是,真實的生活并不都如此。平凡乃至平庸是大多數人的命運。

我的兒子有時候會問我:“媽媽,如果考不上大學會怎麼樣?”我說:“不會怎麼樣,就還是正常地生活,換條路走而已。”

兒子又問:“那考上了清華大學的人,也有可能去撿垃圾嗎?”我說:“可能吧,誰也說不準。但是他們可能把撿垃圾這件事變成一件很好玩的事,比如把垃圾直接變成土壤,然後培育大樹,說不定還能培育出像《天空之城》那麼大的一棵樹來。我們就可以去天上飄着玩了。”

八歲的兒子聽完咯咯咯地笑起來,眼神也瞬間亮了,說:“那肯定要把垃圾變成飛行石才可以!而且要把飛行石放在大樹的根裡面。如果我有飛行石,我就可以像鳥一樣飛,沒有翅膀也能飛。那以後天上不都是飛來飛去的人了嗎?”說完又是一陣咯咯咯的笑。

雖然平凡乃至平庸是大多數人的命運,但至少我們可以讓自己當下的生活變得好玩一點,把那些焦慮的事情變成風,變成雲,一路嬉笑打鬧,或沉默是金,跟着四季的輪轉,看花看水看斜陽,終點是大海還是高山就不那麼重要了。

電影的最後,喬伊還是說服了22号,并将通行證還給了他。而喬伊自己,也獲得了一次重生的機會。當被問到“你要怎樣度過你的人生”時,喬伊的回答是:“我不确定,但我會享受活在當下的每一分鐘。”

希望你也享受活在當下的每一分鐘。

作者|冷川,喜歡分享生活,也寫一點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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