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大概前面三分之二部分是都是黛安的夢境。在夢中,她叫貝蒂Betty,剛來到好萊塢追求電影夢,在公寓中遇到了遇難失憶的麗塔Rita。之後,貝蒂幫助麗塔試圖找回她的記憶,在這個過程中, 兩人相愛。

在之後,他們找到一個藍色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後,夢境結束。

第二部分是現實。在現實中,貝蒂其實是黛安Diane,一個在好萊塢演藝圈中苦苦掙紮的女演員;麗塔其實是坎莫Camilla,一個成功的演員。她們之間曾有過一段戀情,但後來坎莫背叛了黛安。這段感情的結束,黛安的事業的失敗,以及她對坎莫的迷戀忌妒刺激她買兇殺人。并最後在壓力下精神崩潰,最後一個場景是幻聽見警察在敲門,想象見到了被自己殺害的坎莫,在極度痛苦和恐懼中選擇了自殺。

一些夢境與現實的對應分析(都是我在瞎比比,别太較真):

1. 人物設定:夢境中的貝蒂是一個全新來到好萊塢的、天真善良且才華橫溢受人賞識的演員:而麗塔是沒有記憶的無助的、完全依賴于貝蒂。

1) 自我形象的理想化:在夢境中,黛安塑造了一個完美的自我形象——貝蒂,善良、無私、有才華的。所有她對現實中的自己不滿的地方都被填補完美了。

2)認同的扭曲,角色的“分裂”:很有意思的是在夢中她塑造了自己和坎莫的理想化形象,并給予了新的姓名貝蒂和麗塔。這種“理想化”的心理防禦機制,幫助她在精神上逃避痛苦的現實。但是這些對現實的“否認”并不代表她在潛意識中不知道這不是事實,相反,因為潛意識的工作方式往往并不是通過理性認知,而是通過更直觀和象征性的方式來處理記憶片段和情感。因此,為了減輕或避免潛意識的沖突或痛苦,她在心理上”分裂”了現實中真實的自己和夢境中虛構的自己,這也是一種心理防禦機制。

3)欲望的壓抑和滿足,權力和控制欲的心理補償:在現實中,黛安是處于無論是事業還是情感一直處于被動和弱勢的位置;而在夢境中,這種情況被完全颠倒,黛安無論是事業還是情感都處于依賴她的弱勢地位。

設定原本擁有選角權的導演被黑幫強制選擇麗塔作為他的電影女主角。這裡除了對權利的渴望,也是将自己對現實壓力的無力投射到了導演身上。

4)麗塔失憶的設定一部分是滿足黛安的控制欲,同時也反映了黛安對坎莫的複雜心理:逃避坎莫對她的冷漠背叛,沒有記憶也就沒有了憎恨的理由,可以投入她對坎莫的感情,來一場熱烈純真的戀愛。同時麗塔遇險也是對現實的投射的一部分(她策劃了對坎莫的謀殺),讓麗塔失去記憶是黛安在試圖掩飾她内心的罪惡感和心虛。并且麗塔失憶也象征了她身份的喪失,這是黛安自己内心混亂的投射。

5)滑稽的殺手:在夢境早期,黛安設計了殺手在執行任務時出現的滑稽錯誤,暗示了黛安内心的沖突和罪疚感。同時,這個場景出現在早期,是她以這種方式在加強對自己的暗示,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加強自己對夢境的沉溺。

二、場景以及細節分析:

1. 焦慮和恐懼心理:夢境開頭是最穩定美好的,但随着劇情發展,越來越不穩定。這是因為現實越多地投射到夢境中,她就越難将虛構的夢境與現實分離開,這些現實元素會成為觸發她潛意識記憶和情緒的線索,焦慮和不安感不斷加劇,夢越來越不受控制地導向現實。

2. 藍色的小盒子和藍鑰匙:

1)a. 在夢境中,這個藍色的小盒子是麗塔試圖找回記憶的關鍵,出現在在貝蒂和麗塔去看完表演回到公寓後,貝蒂在她的口袋裡發現的;

b. 它是貝蒂從夢境返回現實的節點;

c. 在現實中,這個藍色的小盒子是黛安雇兇殺人的标記;

d. 這個小盒子象征着真相和死亡。

2)藍鑰匙:夢中藍鑰匙的出現一直不在她自己手上,暗示了她對現實無力改變的無奈和對真相的逃避。也是心理防禦機制的體現,通過在夢境中将這個罪行的證明物品賦予他人(一個是被害者麗塔,一個是她心理的恐懼象征),試圖将自己與現實中的罪行割裂開,以此緩解自己對犯罪行為的内疚和恐懼。

a. 在電影開始部分就出現了,麗塔在她的手提袋裡找到了一把藍鑰匙

b. 中間,黛安在講述自己恐怖夢境的時候,提到了一個在餐館背後,有個恐怖男人手裡拿着一把藍鑰匙。

c. 現實中,黛安從一個神秘人物手中接過了一個藍色的信封,裡面有一把藍鑰匙,那是雇傭殺手後,殺手說殺死坎莫後會把藍鑰匙放在黛安約定的地方,以示任務完成。當她看到藍鑰匙的時候就明白坎莫已經死了,這是她無法逃避的現實。

3)去看表演:轉折場景,這之後就發現了藍色盒子。表演中,主持人告訴觀衆"沒有樂隊",盡管他們看到的是現場樂隊的表演,而且他們能聽到樂聲,但實際上都是錄音,這是在展示真實和虛假之間的界限被模糊。并且這場表演激起了麗塔的情緒反應,使她開始流淚,這是黛安的情緒投射,暗示了她對現實的逐漸覺醒,夢境即将崩潰。

三、前半段夢境中的循環和反複(非線性叙事):

很有意思的是麗塔和貝蒂兩個角色在的相遇和互動多次出現。她們的關系起初是陌生和神秘的,随後變得親密,最後又回到陌生和神秘。這種反複的模式非常貼合夢境:混亂、沒有邏輯、随潛意識中強烈情緒變化而波動。随着夢境後面越來越多的現實投入,壓力負罪感恐懼與越發強烈,黛安最開始自我暗示給夢境的設定與現實的分界越來越模糊,以及她現實中的情緒越來越強烈,影響了她夢境中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