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給丘吉爾做飯 2022-11-16 發表于湖南

紀錄片,說一名越南出生的僧人,法号一行,信衆很多,被驅逐到法國。他在法國又開始影響大衆,在一個叫“梅村”的地方建立了全世界最好的修道院——當然這樣翻譯是不對的。

一行就是“正念修行”的創始人,修行的方式之一就是用很慢的速度行走,無聲地走,但是走得很遠。

紀錄片不承擔介紹教義的功能。更多地是從日常的情節來展現。

第一個畫面是在越南的行走。非常緩慢。簡單一句,說不得不遠走法國。

在法國的叢林更像一個烏托邦,而不是我們心目中對寺廟的印象,建在森林中的木頭平房,沒有菩薩像,沒有廟宇。

表現得很細緻的場景是:剃度。不同膚色不同種族不論男女,接受剃度。先用剪刀,然後用推子,最後用剃刀,将頭皮刮得锃亮。

一行率衆僧尼很莊重地穿上袈裟,為大家主持大禮。

也沒有傳統意義上的講經,沒有木魚,隻有一隻罄,尾音拖得極長,長得超出我的常識。

在西方人心目中,罄應該比木魚更能代表佛教吧。

僧人們都有故事,有從牧師轉行的,二十年前患了癌症做化療,後來就信佛了,追随一行大師。

一行是他們所有人的大師,此外他們這個組織中再沒有别等級之分。但是教規很嚴:沒有私有财産,不能有性生活,等等。

僧人們一路行走,可以回家去看父母。在養老院與老父親見面擁抱,父親說“上帝保佑”,女兒也不以為忤。兒子回到家中,父母拿出他小時候的日記,看到自己七歲便已規劃好的完美人生,一家人哈哈大笑,母親卻趁人不備悄悄擦了擦眼淚。

他們行走,靜坐,有基督徒在一旁高聲斥責,路人過來幫他們争辯,隻有他們不出一言,甚至連眼睛都不擡。

也有一起開懷大笑的時候,比如一起坐旋轉木馬。下來後對管理員說:太感謝了!我們給你唱首歌吧!

旋律十分簡單,但就是親切好聽,詞也是很簡單很日常的祝福,無論是詞還是曲,都完全聽不出佛教的意味,更像基督教的贊美詩。

他們還有樂隊,弦樂四重奏的音樂也簡單優美。事實上,我是先被音樂吸引後才種草這部片的,當時并不知道一行與“正念修行”的關系,也不知道他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更不知道影片的旁白是卷福。

佛教講“供養”,但我們接觸到的佛教缺了“音樂供養”,與基督教的音樂經典相比,佛教的音樂過于簡單陳舊,缺乏親和力和美感。而一行的組織,正念固然是核心吸引力,“關注當下”也是非常普世的觀點,話說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說服我父母:過去已經過去,明天還沒有來,能夠關注的隻有今天,你們為什麼要為過去和未來煩惱呢?看來我頗有慧根哪。

行走、正念、音樂,是我從這部紀錄片裡感受到的三個關鍵詞,其中音樂是最應該去發展的部分。

一行法師去年已經去世了,我不知道他的衣缽有誰來繼承?那個弦樂四重奏是否還在創作更多好聽的歌?

我現在想起來怎麼形容那些歌了,就像約翰克利斯朵夫小時候聽他舅舅唱的那些歌,又簡單,又優美,已經唱了好多年了,好像是田野的風和夜空裡的星星一樣自然,就是鄉下沒有作者的民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