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終于看完它。
胡波一定是很敏感的人,他把自己在世間受到的所有莫名傷害呈現在電影裡。
“總是你走在大街上,就有個人跳出來要搞死你。”
“我的生活就是一堆破爛,每天堆在面前,我清一堆就有新的一堆出現在我面前。”
“你天天發你滑雪潛水過中産生活,你好好看看這,裝什麼中産生活?”
“你是人渣,是狗屎,是最惡心的玩意兒,你快去死吧!”沖着廢棄物大喊。
“你是我見過最自卑自私的。”
“這世界太惡心了。”
絕望如死水,灰色充斥一切,惡心和暴力像一股股髒水、污水湧上地表。
“我住在陽台上。”
“這是我最好的東西。”
“我要走了。”
電影裡太多沉默不語的時刻,和生活那麼像——不經剪輯,無法快進到戲劇沖突點。沒有抒情,煽情,濃烈的情緒在漫長又短暫的四小時裡發酵。對于電影,它很長;對于人生,又太短了。
少年耳邊是詛咒,他以沉默回應。我也不是戰鬥型的人,所以當别人傷害我時,我隻想逃離。
逃離無聊的、貧瘠的小縣城,去滿洲裡看大象,像古時前往梁山泊的走投無路者。雖然老人說:“到了就發現,沒有什麼不一樣。”

「現在我們要去獵取第三隻老虎了,但是和其他那些老虎一樣,這隻也依然會是我夢中的形體,是文字構成的,而不是超越了一切神話、在地球上走來走去的有着血肉之軀的老虎。我很清楚這一切,然而在這不明确的、缺乏理智的、古老的追求中,有某種力量在不斷驅使我前進,我繼續不斷地追捕這另一隻老虎,那在詩歌中找不到蹤迹的野獸。」(博爾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