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是不是殺人犯，除了賈梅怡沒有人在乎。金财玲不在乎，因為她壓根不信老馬殺人。賈梅怡在乎，因為她是趙鳳霞B。在舞台上，故事的真相昭然若揭，這麼多年拖拉機的刹車依然是壞的。拖拉機下面刻着趙鳳霞和李建設的愛情。
在話劇第一次排練時，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絲不對勁，老馬在車上兩個人在車下。他是怎麼知道車下的兩個人在做什麼。即使是領導講述當年的故事，也是一筆帶過。但老馬講的事情經過至少是能講通的，溜車後他下去看，滿地都是血。兩人褲子沒了，殺人總比被戴綠帽子好。
做了十五年牢，他依然是殺人犯。不止是殺人犯他還變成了靈魂強奸犯。為了清白，為了小馬的清白 ，他成了一個死人 ，隻剩一張死亡證明的人。
在最後的舞台上，他帶着那塊紅布，淋着血雨，從舞台上離場。作為觀衆，我們見證了一台完整的戲，台前幕後。
世界是荒缪的。尤其是當我們試圖證明社會賦予我們的标簽。一個西街賣早點的也可以變成殺人犯和靈魂強奸犯。一段不符合世俗道德的愛情就是搞破鞋。
老馬的悲劇不僅僅是一個時代的悲劇，在今天我們好像更自由了，但其實我們沒有。樓上的大爺替居委會監視老馬多少年，金多多要偷偷找黑診所把孩子打掉，春夏要被“愛人”當着群衆的面羞辱。就像王小波說的那樣“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人活在世界上，快樂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隻求它貨真價實。”在故事開頭老馬夫婦開着三輪車向前駛去，他們的表情是麻木的，金多多坐在後面，她是鮮活的。到了結尾金多多在經曆了種種後，她也變得麻木。
人生本就痛苦，别被别人的眼光捶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