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情懷》背後的同性秘戀( The Way We Were's Secret Gay Backstory)

(本文首發于2023年1月28日美國性少數群體刊物《倡導者》Advocate雜志,作者Trudy Ring 是該雜志資深編輯) (機翻)

當主題曲響起幾個萦繞心頭的音符,以及芭芭拉·史翠珊那獨特的嗓音吟唱起主題曲《the way we were》時,盡管我們知道凱蒂·莫羅斯基和哈貝爾·加德納之間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會如何發展,但大多數人還是忍不住想再看一遍《往日情懷》。

但我們中很少有人了解這部1973年備受喜愛的電影背後的故事,以及它的同性戀起源。如今,資深娛樂記者羅伯特·霍夫勒(Robert Hofler)的新書《往日情懷:史詩般的戰争和受傷的自尊如何将一個經典的好萊塢愛情故事搬上銀幕》 (The Way They Were: How Epic Battles and Bruised Egos Brought a Classic Hollywood Love Story to the Screen),試圖将這些話題帶入我們的視野。

“我被這部電影深深吸引,”霍夫勒說道,他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是在1973年的聖誕夜,那是他第一次在外度過聖誕節。他補充說,他一直對20世紀40年代末及之後好萊塢的反共調查很感興趣,這也是這部電影的一個關鍵主題。

作為一名記者,他經常采訪《往日情懷》的編劇亞瑟·勞倫茨和導演西德尼·波拉克,談論他們參與的其他項目,但他通常都能設法找到一些關于《往日情懷》的問題,這為他的書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勞倫茨于2011年去世,波拉克于2008年去世。在其他研究中,他還采訪了兩位至今仍在世的标志性明星——史翠珊和羅伯特·雷德福。

最終的故事講述了勞倫茨、波拉克和制片人雷·斯塔克之間的沖突,史翠珊和雷德福的不同風格,以及同性戀猶太男子勞倫茨如何将他對美麗的非猶太人男人的愛融入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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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方達、湯姆·哈徹(左三)和阿瑟·勞倫茨(左四)

多年來,勞倫茨一直聲稱,凱蒂這個角色——一個政治激進的猶太人,愛上了不關心政治的異教徒哈貝爾并與之結婚——是基于他大學時認識的一位女性。(譯注:勞倫茨在其2000年出版的回憶錄Original Story中稱《往日情懷》女主原型是其在大學認識的一個熱衷政治運動的叫Fanny Price的女生,但這個人更有可能是勞倫茨杜撰的,因為現實中從來無人認領。現實中倒是存在一位叫Fanny Brice (僅差一個字母)的人物,她是上世紀初活躍在美國紐約舞台的女歌手、喜劇演員,是芭芭拉史翠珊1968年主演的舞台劇和電影Funny Girl 的原型。同樣活躍在紐約戲劇圈的勞倫茨不可能不認識她,因此極有可能他借用了Fanny Brice的名字虛構了Fanny Price)。他這麼說并非沒有道理;在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同性戀作家常常因将自身經曆改編成虛構的異性戀愛情故事而受到批評。但在他最後一本、于2011年出版的回憶錄The rest of the story《故事的其餘部分》中,他承認凱蒂“主要就是我”。

然而,這句話經常被忽視,特納經典電影頻道主持人戴夫·卡格爾和影評人尼爾·加布勒近年來反複強調凱蒂的原型是勞倫茨的大學熟人。“我覺得這在當今時代太奇怪了,”霍夫勒說。于是,他開始徹底探究《往日情懷》中的同性戀視角。 “總得有個同性戀的視角,不然我就不感興趣,”身為同性戀的霍夫勒說道。

他不認為哈貝爾是勞倫茨所愛的任何男人的直接虛構版本,但他确實認為這個角色受到了作家與其中一些人的關系的影響,包括他的長期伴侶湯姆·哈徹和演員法利·格蘭傑。

霍夫勒也對猶太人和非猶太人男性之間的關系感興趣。他指出,猶太男性和非猶太人女性的配對(即“shiksas”)經常在小說中出現,但猶太人與非猶太人男性相愛的故事卻并不常見。

勞倫茨對自己的猶太身份有着複雜的感受。他曾談論和寫作反對反猶太主義,但如果有人提到他的真實姓氏是萊文,他就會猛烈抨擊。霍夫勒在研究中參考了勞倫茨計劃創作的小說中唯一一章,該章節講述了一個非猶太男孩在性接觸中羞辱一個猶太男孩的故事。“那真是一個‘玫瑰花蕾’式的時刻,”霍夫勒說道,影迷們應該明白這一點——“玫瑰花蕾”的身份正是奧遜·威爾斯的經典作品《公民凱恩》的核心謎團。

勞倫茨以《西區故事》和《吉普賽》的作者而聞名,他總體上是一個複雜的人。他聲稱在反共狂熱時期因其左翼觀點而被列入黑名單,但他的職業生涯并沒有受到真正的威脅。他還就許多其他主題編造了與事實不符的故事。“我覺得他的謊言簡直令人震驚,”霍夫勒說。此外,他的名字也引起了一些敏感的話題。

盡管如此,霍夫勒還是發現了勞倫茨身上值得欽佩的地方。“他生活得非常坦誠,”霍夫勒坦率地說道,并坦誠地承認了自己與一位男性伴侶的關系。霍夫勒還指出,勞倫茨的許多作品也非常優秀。

并非所有人都欣賞勞倫茨為《往日情懷》所寫的劇本,包括波拉克和斯塔克。勞倫茨希望影片更多地講述反共的獵巫和黑名單,其中的一些情節也保留在電影中,但由于一些劇本修改,電影更側重于凱蒂和哈貝爾的愛情故事。一些政治場景雖然拍攝完成但被删減,這讓勞倫茨和史翠珊非常懊惱。勞倫茨将他的故事以小說的形式出版,與電影版本大相徑庭。

霍夫勒說,他曾想過如果電影裡有被删減的素材會是什麼樣子,但他最終決定沒有這些素材會更好:“我感覺黑名單的東西不太管用。”不過,他說,一些場景的删減可能促使了史翠珊想要執導這部電影。

除了詳細描述勞倫茨與波拉克和斯塔克之間的鬥争之外,這本書還揭示了史翠珊和雷德福截然不同的表演方式。史翠珊對細節苦惱不已,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給波拉克,讨論當天的工作。雷德福則注重即興發揮,表現得漫不經心,甚至在到達片場時顯得毫無準備——但之後他總是能在第一次拍攝時就完美地完成每個場景。然而,霍夫勒報道說,兩位明星大多相處得很好。

雖然并非所有人都認同,但一部備受喜愛的電影在沖突中脫穎而出。霍夫勒在書中寫道,這部電影展現了“巨大的才華和更大的自負”,但他補充說,正因如此,“這部電影最終成為了好萊塢的經典”。

芭芭拉·史翠珊和羅伯特·雷德福的《往日情懷》是如何受到現實生活中的同性戀愛情故事的啟發的(書摘) How Barbra Streisand and Robert Redford’s ‘The Way We Were’ Was Inspired by a Real-Life Gay Romance (Book Excerpt)

(本文2023年1月20日首發于美國娛樂媒體網站The wrap,作者: 羅伯特·霍夫勒(Robert Hofler) (機翻)

“亞瑟記得那本書有125頁。我記得我讀的是50頁的大綱,”芭芭拉·史翠珊說。無論亞瑟·勞倫茨寫了多少頁的概要、提綱或所謂的“大綱”,史翠珊都想要那些名為《往日情懷》的頁面。更棒的是,她現在就想要。“我愛上它了!”她滔滔不絕地說。

更重要的是,史翠珊将她的熱情傾注在好萊塢唯一能引起共鳴的言辭中。“我希望這是我的下一部電影,”她告訴制片人雷·斯塔克。斯塔克曾在百老彙制作過《妙女郎》,并将其搬上銀幕,史翠珊再次飾演範妮·布萊斯,而她恰好是斯塔克的嶽母。紐約劇院長期以來一直是猶太藝術家的家園,他們拒絕隐瞞自己的血統。電影則不然。史翠珊在電影《妙女郎》中 扮演了一個具有曆史意義的角色,她是一位猶太女演員,卻出演了一個驕傲的猶太角色。《往日情懷》 延續了這一突破,為史翠珊提供了她的第一個戲劇角色,其中猶太人身份再次成為故事的核心。在《往日情懷》中,她重拾了《妙女郎》的精髓,隻是她挖掘得更深。更深得多。

這又是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她愛上了英俊的白馬王子,擺脫了平淡的性格,變得美麗動人。電影版《妙女郎》中的奧馬爾·沙裡夫雖然飾演尼基·阿恩斯坦,但并非猶太人,這淡化了愛情故事的猶太血統,使其更容易被普通觀衆接受。勞倫茨在《往日情懷》中呈現的則因男主角的出現而截然不同。他筆下展現了猶太人在美國生活的各種刻闆印象,以及非猶太人在美國生活的種種不同。随後,他讓兩位主人公凱蒂·莫羅斯基和哈貝爾·加德納在最私密的情境中相遇:愛情與婚姻。凱蒂,這位猶太政治煽動者,代表着歧視、道德和坎坷的過去。哈貝爾,這位美麗的非猶太人運動員,對她來說,一切都來得太“容易”,代表着特權、唯美主義和廣闊的未來。

兩個角色所體現的政治分歧顯而易見。更微妙的是審美差異,凱蒂曾對哈貝爾說:“我的魅力不夠吸引人,對吧?我的風格也不适合你,對吧?”

當這樣的一對情侶墜入愛河、結婚并生下孩子時,會發生什麼錯誤呢?……

勞倫茨不僅熟知這個話題,他還親身經曆過,他的許多男性情人都是既英俊又虔誠的猶太人。

勞倫茨在他的首部回憶錄《原著故事》中,大量描寫了他對法利·格蘭傑的愛。他甚至更詳細地描述了這位影星的“美貌”,稱其“驚豔絕倫,令人難以置信”。關于格蘭傑的性格和才智,他用了一個更接地氣的詞:樸實無華。勞倫茨崇尚美貌,因為他曾說過:“我從來都不喜歡自己的長相。” 随着年齡的增長,勞倫茨經常和朋友們互相安慰,說道:“永遠不讓自己看起來漂亮,好處就是永遠不會有人說你‘曾經的美人’。”

早在有人稱格蘭傑為“昔日美人”之前,他和勞倫茨就住在好萊塢山莊,他們參加了查理·卓别林和吉恩·凱利舉辦的所有精彩的周末午後派對。他們甚至一起去歐洲旅行,其中一次去意大利威尼斯的旅行尤為難忘,因為這促使勞倫茨以劇作家的身份創作了他唯一一部百老彙熱門劇作。

《布谷鳥的時光》 講述了一位名叫萊昂娜·薩米什的單身中年女子的故事,她來到了這座充滿運河和俗氣玻璃雕像的城市,與一位英俊的意大利男人尋找愛情。

“亞瑟很像利昂娜,”劇作家的長期助理阿什利·範斯坦說道。“他一直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他去歐洲的時候,可能覺得自己長得平凡又單身,所以他喜歡長得好看的人。雖然他不會承認,但他确實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除了“簡單”之外,勞倫茨還用“無私、華麗、溫文爾雅”來形容格蘭傑,解釋兩人分手的原因,格蘭傑與兩人共同的朋友倫納德·伯恩斯坦發生了關系。所有這些華麗的頭韻中,唯一缺少的詞就是“金色” ,用來形容那個取代格蘭傑回到勞倫茨懷抱的男人。

湯姆·哈徹雖然是一位失業的演員,先是擔任帕布斯特藍帶公司的卡車司機,後來又在比弗利山莊的高端男裝店威廉·B·萊利擔任經理,但在好萊塢卻混迹甚廣。哈徹把《柏林故事》的作者 和他那位非常年輕的藝術家伴侶視為親密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和克裡斯(伊舍伍德)是怎麼第一次認識湯姆的,”唐·巴查迪說。“可能是在雞尾酒會上認識的。湯姆真是帥極了。”

戈爾·維達爾(Gore Vidal)是另一位為哈徹的容貌所傾倒的著名同性戀者。他知道勞倫茨喜歡英俊的非猶太男人, 于是推薦他的同為作家的朋友威廉·B·萊利(William B. Riley)去看看這位金發男子。那次會面最終促成了哈徹成為勞倫茨的男友。幾周後,兩人便将哈徹介紹給了1955年聖莫尼卡峽谷,乃至全世界最著名的同性伴侶。

“他們之間仿佛有電流般,”巴查迪談起勞倫茨和哈徹時說道。“他們不僅僅是兩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非常有活力。”相比之下,伊舍伍德和巴查迪之間30歲的年齡差距,讓勞倫茨和哈徹之間12歲的年齡差距顯得微不足道。

但這并不是昙花一現,就像許多年齡相差懸殊的戀人關系一樣,往往是年長的一方給予了他們安全感、穩定感和智慧,正如格蘭傑在回憶錄《把我排除在外》中所描述的那樣。與那段與電影明星的戀情不同,勞倫茨還為他年輕的新男友提供了金錢和職業發展機會,因為哈徹從未實現成為電影明星的夢想,甚至從未在電影中扮演過角色。

但百老彙一直都在。

不久之後,勞倫茨就讓他的新男友在他寫的一部戲劇中出演了一個小角色,名字就叫“男孩”。1957年對這位作家來說格外忙碌。他不僅創作了《林中空地》(原定于當年1月在百老彙上演,由金·亨特主演),還在為這部偉大的百老彙新音樂劇創作劇本。等到《西區故事》9月上演時,哈徹早已失業多年,《林中空地》在前一年冬天僅演出一個月後就停演了。這位演員不得不等待漫長的三年才獲得第二個百老彙榮譽;他的愛人編導了《三月之邀》。

哈徹的兩個百老彙角色并不難演,但也帶來了不少麻煩,尤其是《遊行的邀請》。“湯姆演這個角色很吃力,”範斯坦回憶道。“亞瑟竭盡所能地幫助他,但湯姆的演技并不好。我覺得他放棄這個角色反而更開心。”

《邀請》播出三個月後不久 ,哈徹結束了與勞倫茨的戀情,回到洛杉矶,并在經典劇集《陰陽魔界》中獲得了一個小角色。在《美好生活》中,他是被綁架的少數客人之一,出席了一場怪誕的生日派對。派對由比利·穆米飾演的小男孩主持,而這個小男孩對那些驚恐萬分的成年人施展了超能力。

深愛着哈徹的勞倫茨沒等多久就追随前男友來到加利福尼亞,用他的話說,他把自己的自尊心“冷藏起來”,以便把哈徹帶回家。這并非一場艱難的和解。勞倫茨促成了這一和解,兩人一回到紐約就讓哈徹擔任亞瑟·勞倫茨企業的經理。正是在這段時間,勞倫茨還買下了聖路加廣場 9 号,這也開啟了哈徹的房屋翻新生涯。買下格林威治村之後,哈徹鼓勵勞倫茨購買其他需要修繕的老建築,很快,兩人在長島誇格沙丘路 220 号的海濱别墅附近擁有了幾處房産。勞倫茨的情人充分利用了他在俄克拉荷馬大學獲得的建築學位。

茲維·霍華德·羅森曼回憶起1968年春天走進剛剛翻修的聖路加廣場9号時,他立刻後退了一步。“哇,這房子太神奇了!”這位未來的電影電視制片人驚呼道。他對哈徹本人的第一印象就沒那麼熱情了。

“我第一次見到湯姆的時候,心想,這可是個典型的猶太男子,”他回憶道。“你知道什克薩(shiksa)是什麼嗎?什克薩(shegetz)指的是男性什克薩。這是意第緒語,源于希伯來語shikootz,意思是‘蟲子’,這就能讓你了解一些猶太人對什克薩(shegetz)的看法了。”

對于 Laurents 來說,shegetz 已經成為了一種浪漫的癡迷。

“亞瑟有很多猶太朋友。但他沒有猶太男朋友,”費恩斯坦指出。

羅森曼繼續描述了勞倫茨和哈切爾的關系,也就是《往日情懷》中凱蒂和哈貝爾的故事。“猶太人充滿活力,而當你愛上一個乏味的猶太人時,那是因為他就是你想成為的那個人,那個美好的人。這就是吸引一些猶太人去和異教徒交往的原因,乏味。沒有戲劇性,”羅森曼說。

Shegetz 颠覆了美國人将女性視為性感象征或愛情對象的刻闆印象。如今,男性被當作戰利品來展示,變成了一件美物,一個愛情對象。Rosenman 初次見到 Hatcher 時的想法,是 Feinstein 從未敢向老闆表達的。

“亞瑟隻想面對湯姆是上帝賜予這世間的禮物,”勞倫茨的助手說道。“我不會說湯姆的壞話,因為亞瑟把他捧上了天,盡管亞瑟開始意識到,他那些名聲顯赫的朋友都對湯姆很不厚道。”

勞倫茨寫道:“多年來,人們對湯姆很不公平,因為他是情侶中不太出名的那一半。至少他們對他有欲望,所以就是這樣。” 當他的朋友“對”哈徹“有欲望”時,他幸災樂禍。這種驕傲在小說《往日情懷》中有所體現,凱蒂的一位戰友大聲問道:“小紅帽是怎麼得到白馬王子的?”

在電影上映前一年出版的小說中,勞倫茨也将凱蒂比作睡美人,白馬王子的一個吻讓她感覺自己美極了。費恩斯坦認為這兩個虛構角色與現實生活中的這對情侶有相似之處。“亞瑟總是為維系這段感情付出更多,而[關于]這種二分法,羅伯特·雷德福更像湯姆,亞瑟更像芭芭拉。湯姆是非猶太人,亞瑟是猶太人,這其中就存在某種聯系。雷德福更帥氣,而湯姆則不然,他是個帥哥。肯娃娃的影子就在那裡,”費恩斯坦觀察到。就像電影中凱蒂追求哈貝爾一樣,勞倫茨從未停止為現實生活中的感情注入活力,而這種單方面的承諾導緻這對情侶關系緊張。“亞瑟害怕湯姆會離開他,因為他确實離開過他幾次,”費恩斯坦說。

勞倫茨的助手并非唯一一個看到這一點的人。在擔任百老彙《魔法壞女巫》和《金伯利·阿金博》等劇目的制作人之前,大衛·斯通曾在1989年勞倫茨執導的《吉普賽》複排劇的幕後工作。“我看過亞瑟飾演的凱蒂,哈貝爾飾演的湯姆。大多數人都這麼認為,”斯通說。

盡管斯科特·魯丁沒有将勞倫茨1999年的戲劇《喬爾森重唱》搬上百老彙,但他與勞倫茨依然是朋友。“亞瑟從來不會像電影裡對待哈貝爾那樣對湯姆評頭論足,”這位制片人說道。

正是這種缺乏判斷力的性格,讓羅伯特·雷德福最初拒絕了勞倫的劇本。這位演員認為哈貝爾就像個“肯娃娃”。雷德福還抱怨道:“我本來就應該扮演一個金發碧眼、所有女孩都為之瘋狂的浪漫帥哥,但在這部電影裡我完全沒有其他戲份。”這位影星的批評反映了勞倫對哈徹的“色欲”評論。

令勞倫茨沮喪的是,雷·斯塔克聘請了一批編劇來強化哈貝爾的角色,賦予其深度,并說服雷德福出演這部電影。但魯丁說得對:在他的三本回憶錄以及戲劇《飛地》(1974年)和《兩條命》(2005年)中,勞倫茨都全力支持哈貝爾,從未批評過這位他深愛了52年的男人。

“亞瑟對湯姆的描寫真是太誇張了,”《紐約時報》首席戲劇評論家傑西·格林說道。格林和勞倫茨就這位記者1999年在《紐約》雜志上發表的一篇關于這位劇作家的人物特寫文章發生了争執,文章的标題很狡猾,叫做《當你是鲨魚時,你一路都是鲨魚》。勞倫茨對這篇特寫文章深感不安,還稱格林是“一隻加強版的羅威納犬”。

那些在勞倫茨創作《往日情懷》前後認識他的人,往往不僅把勞倫茨看作凱蒂,還把哈徹看作哈貝爾。“亞瑟相信愛情,他想要一個愛情故事,而《往日情懷》講述的 是一個不般配的故事,”瑪麗·科利斯說。“這怎麼可能不是關于他們呢?”

“亞瑟和湯姆總是形影不離,”科利斯說。“他們非常現代,非常開放。” 談到勞倫茨在多大程度上借鑒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來描寫凱蒂和哈貝爾時,科利斯認為,電影裡的愛情故事是兩人共同生活的“非常理想化”的版本。“哈貝爾是貴族出身。他是理想化的湯姆。湯姆是俄克拉荷馬州的男孩。他是個有趣的孩子。”

除了金發碧眼和令人驚豔的容貌,雷德福和哈徹的笑容也都格外迷人,獨一無二。他們展現了貴族氣質和風趣幽默之間的區别。雷德福的笑容傳達出一種信息:他可以被欣賞,但不能被觸碰。哈徹的笑容則是一種邀請,邀請他們全情投入。正如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觀衆在那個夏天的《Quoque》節目中了解到的那樣,勞倫茨是同性戀,但他的愛人卻是一位十足的雙性戀。

阿什利·範斯坦也注意到了哈徹和哈貝爾之間的相似之處和不同之處。“羅伯特·雷德福更像湯姆,而亞瑟更像芭芭拉,湯姆是非猶太人,而亞瑟是猶太人,”他回憶道。範斯坦的老闆在拍攝《往日情懷》時告訴他:“我正在為芭芭拉寫一些東西,但裡面有很多我大學時期的影子。”

摘自即将出版的新書《往日情懷:史詩般的戰争與受傷的自尊如何将經典好萊塢愛情故事搬上銀幕》,由 Citadel Press 出版。© 2023

羅伯特·霍夫勒 (Robert Hofler) 将于太平洋時間 1 月 25 日晚上 7 點在西好萊塢的 Book Soup 讨論《往日情懷》。 羅伯特·霍夫勒 (Robert Hofler) 是 TheWrap 的首席戲劇評論家,曾擔任《生活》雜志、《美國周刊》和《綜藝》雜志的編輯。他的著作包括《發明洛克·赫德森的人》、《派對動物》、《性爆炸:從安迪·沃霍爾到《發條橙》,一代流行叛逆者如何打破所有禁忌》和《金錢、謀殺和多米尼克·鄧恩》。他的最新著作是《往日情懷:史詩般的戰鬥和受傷的自尊如何将經典好萊塢愛情故事搬上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