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令》以黑馬姿态強勢殺出,鄭合惠子僅僅出演兩集楊采薇、便斬獲大批CP粉。

在鞠婧祎“四千年不變的妝造+毫不入戲亂用五官”的反襯之下,俨然有從“普通古偶女二”一躍而成為“内娛古偶女主遺珠”的架勢。

一時之間争議頻出。

鄭合惠子本人喜提“慫”“窩囊廢”人設,面對“比正牌女主演得好”的誇獎,主打一個戰戰兢兢怕被罵“掀桌黨”,直接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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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長文,中心思想就是“我絕對不敢掀桌”。

此後,例牌菜的劇組主創直播活動中,男一女一男二女二悉數在線,而憑兩集客串擁有巨大聲量的鄭合惠子,毫無蹤迹。

據說,有CP粉揚言“劉學義你如果賣錯CP,就發賣你”。

一時之間進度條似乎又快進到了“部分粉絲發賣劉學義”階段。

戲外的紛擾如何咱也不關心,接下來舒心醬簡單聊聊對劇作本身的觀感。

先說短闆,再說相對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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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短闆

《花間令》最大的短闆,當然是一番女主,她很不入戲。

永遠不肯改的兩撮須須劉海,仿佛在說“戲是什麼不重要,四千年保持精緻美貌最重要”。

喜怒哀樂種種情緒,她往往都通過浮誇的五官亂飛去表達。

與其說她在演不同的戲不同的角色,不如說她的影視劇作品,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個人寫真合集。

在《仙劍4》和《花間令》之前,她的作品都像是固定流水線上自産自銷的粉絲特供式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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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負責千篇一律美美美,粉絲負責滿屏彩虹屁誇誇誇。

至于劇作質感、表演層次,至于能否讓觀衆有代入感等問題,好像都隔着一層次元壁,在“粉絲特供鍊條”的美化窄化套路化之下、都被抹殺。

而如今《仙劍》因其自身的大IP屬性,吸引大批路人前來審判;《花間令》又因為前兩集“土狗老套但好嗑”,引得大批受衆入坑嗑潘楊之好(劉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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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破圈,對于習慣呆在“寫真集式拍劇舒适圈”中的女主而言,顯然會造成口碑反噬。她災難級别的演技, 又一次被扯掉了遮羞布。

某些橋段中,氛圍、故事、細節,以及劉學義的表演都對了,氣氛烘托到位了,都将人拽進故事裡了,然後鏡頭一正反打、打到對面的四千年,唉呀媽呀她就像戴着一張“入戲反彈”面具,分分鐘又給人彈出來。

此前潘樾一對被指責“出軌感”,核心問題就在于,鞠婧祎和鄭合惠子演的楊采薇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劇作通過設定,硬性規定:這個頂着上官臉龐出現的人,她就是楊采薇。

但強制規定和直觀感受不是一回事,你很難具體感受到這點。

兩位演員的處理方式完全不同,角色氣質不同,鄭合惠子劉學義很好嗑的CP感,對比鞠“永遠自己拍寫真獨美、和誰都不能一起入戲有CP感”的次元壁,都災難性讓人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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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十年相隔,潘樾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被動)缺席;十年後他終于有羽翼尋得舊愛,而她才不是被動等救贖的菟絲花。

風霜粗粝、流離世間,帶着疤痕行走在幽暗艱難的最底層,鄭合惠子版楊采薇依舊過得強大又柔軟。

強大是自食其力,窮而不墜青雲之志,不喪。

柔軟是依舊有明月心,舉世皆非、滿地皆棄,依舊活得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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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些特質和承載特質的情節,并不都集中在前兩集,但鄭合惠子演時是有說服力的,鞠婧祎頂着根根分明的搶鏡假睫毛、萬年不變的須須、五官亂爬亂擰式演技出來,很沒說服力。

她最大的問題是太假。

偶像劇本就不落地,本就是是設定相對虛化的類型;仙俠動辄幾萬歲、古偶皇帝整天就想着談戀愛,都很虛。所以這一領域的下線最低,方便各路不思進取的藝人糊弄再挽尊。

但下線不代表全部,好看的言情,其實很需要演員用更入戲的情緒,讓觀衆暫時忘掉“高度虛構”的背景闆,以真代假,以實替虛。

但四千年顯然做不到,她的表演和妝容,都透露着一種塑料的“假玩偶”質感。

二,情感

潘樾對亡妻一往情深,不是簡單的青梅竹馬,而是“她是我黑暗中唯一的光”模式。

(說明:提及楊采薇都指鄭版,哪怕劇情中已不是她出演,帶入的依舊是她)

幼年時潘樾身份尴尬、屢被欺淩,和親人相處如仇敵,典型的“在打壓傷害之下更帶刺更病态”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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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大概是他唯一的救贖,唱童謠哄他、解他心結,幫他撐場面、趕走小混蛋們,帶他過正常人的生活、給他溫暖明媚的柔光高光。

換句話說,潘樾少年不幸、活在溝渠,而楊是泅渡他出苦海的明月光、也是給他人間市井煙火氣的小太陽。

白月光是她、紅玫瑰是她,既有兩小無猜的天真浪漫,也有病嬌系陰暗系救贖系的多層buff疊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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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故事本質上無甚變數,都是TA超愛,相處甜蜜也好、相思良苦也罷、陰陽兩隔愛而不得也罷,都早已是高度套路的例牌菜。

《花間令》也算不得研制首發新梗,但執行思路不錯,劉學義和鄭合惠子呈現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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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新劇情中潘樾發現對方真實身份之後,一連串追妻小動作。

得知真相後一路狂奔焦急而來,是見死而複生的亡妻,也是見他人生中烏雲蓋頂一去不回而終于歸來的光。當然,還有一點“太好了我沒有移情别戀當渣男”。

劇中這段設定撐傘場面,一張張缤紛油紙傘,傘那端是每一步淬着生死之痛、重逢之歡的人,踏橋而來,像丢了許久的魂終于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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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男生處理挺入戲,聽到歌謠是五雷轟頂、開始狂奔是幸福滿溢,而真正到了面前則是恍若隔世,是每一眼都像偷來的借來的,唯恐複又失去,很苦很濃郁。

(女生一無既往,演戲隻在皮沒有戲)

衆所周知言情劇“慕青”,臉要年輕好看,而劇中潘樾後續都是鳏夫白發打扮,加了一點滄桑氣,并不是真老化醜化、倒多了幾分無物似情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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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日常相處小細節裡的酸甜苦辣拉扯。

一方面,主打“沒長嘴、但動作有反差萌”,另一方面,則是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念念成癡、寸寸驚心。

三人坐下吃飯,潘樾雄赳赳搶過小兄弟手上的菜單,寵溺又谄媚遞給楊;努力想對她好、但手段很不熟練,時常适得其反,追妻路越追越遠,有輕喜劇式甜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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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明明思念對方、坐立難安,一個見面鏡頭演練出幾萬種姿勢,但人來了依舊是翩翩風度端方模樣(假),套路很老但管用。

馬車上見對方手腕不适,舉着簡牍讓對方看,就很離譜,但又肉麻又蘇又好嗑。

(你們古偶果然不講基本法,晃動馬車上閱讀、比起手更該注意的是科學用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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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特别A,行動特别O,放話時常很霸總、舉動其實很尊重對方。

借機繞圈表白:思念一個人入骨的時候,不論睜眼閉眼都是她的臉。

眼神纏綿癡情,屬實演出了愛如磐石、海枯石爛都依舊要在這裡死磕。

怪好嗑的。

三,重情緒議題、輕本格閉環

《花間令》本質上是一部古偶+懸疑的糅合體,懸疑橋段的背景紮實度也好、邏輯閉環也罷,都相對粗疏。

衆所周知,古偶向來擁有一點制作、品相、邏輯上的豁免權,但凡人美CP好嗑,受衆便可以忽略故事架構是否合适、細節邏輯是否考究。

但懸疑則是種種類型中相對高标準的一種,從本質上說,推理懸念的快感,高度依賴于邏輯閉環的完整性。

《花間令》躺在古偶大帽子之下,也算有一點勉強挽尊的豁免權,但在案件進度條中、這種粗疏草率依舊很難被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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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新鄭書院一案,學子們深受霸淩之苦但不能不敢反抗,而女主破解衆人複雜心結的方式,則是輕飄飄讓小孩子們隔窗念了幾句大道理。

不是,她是有隔壁《周處除三害》的“尊者”金手指嗎?人家隔壁洗腦,還有道具有步驟有遞進層次啊。

《花間令》女主這也太“主角光環”了吧。

漠視真正的艱難複雜,就會喪失直面複雜議題的周正擔當感;

解決越輕飄,越像徒有其表不痛不癢蹭“熱點議題”為蹭而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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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男主潘樾,顯然是潘嶽(對,就是著名的潘安)諧音,雖則背景籠統為接近架空的模式,但核心信息依舊有魏晉框架。

而劇作中四大家族的設定,既不像士族門閥政治也不像地方豪強,反而是一種奇怪的“江湖氣經商組織”般存在,有幾分四處拼接的四不像之感。

當然,對于古偶而言,背景如何邏輯如何都算不得緻命傷,但對于i懸疑而言,顯得略粗疏兒戲。

(當然也不是說本格部分完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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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肯定的,一是劇作中懸念氛圍感的營造。

河邊殺人、林中鬼火,都着力營造了中式恐怖的氛圍感。

二是懸疑故事中的情緒表達。

顧家女兒的案子,邏輯并不周密,但母女二人喋血花燈街前、一生無法掙脫束縛的悲劇,遙遙兩相望、凄凄測測讓人唏噓。

三娘如何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她母親被囚禁被變成瘋子的苦難、她被剝奪的身份等等,都挺有情緒力量。

歸根結底,《花間令》作為“言情+懸疑”,雖則核心女主支撐不起,但依舊有不少長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