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時第一次看,那時候的我更關注Andy的越獄過程,前後的波瀾轉折足夠精彩,僅是劇情就讓我大呼過瘾。後來高中時再看,我學到了一個新名詞“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用來形容Brooks和Red,在經曆了數十年的監獄刑期後,人的行為已經與當下的社會完全脫軌,無法再融入“外面的”生活。而今天重新又看,我才仿佛抓住了這部電影的主旨的一點皮毛,似乎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這部電影看似在講Andy蒙冤入獄後,利用自己的學識和毅力,幫助自己順利逃跑,追尋生活新的希望,但背後有着另外的象征意義。圍牆之内是“非自由”的世界,是典獄長的個人王國,是缺少法律監管和人權保障的懲罰之所。在這裡,你要遵守的不是社會成員共同的社會契約,而是來自于另一個人的發号施令,屈從于暴力、強迫和懲罰。不能夠适應這裡的人要麼被活活打死,要麼受人淩辱痛不欲生;而那些能夠适應這種生活甚至遊刃有餘的,則被稱為是“institutionalized”。圍牆之外,則是“自由”的世界,模糊而又确實地存在于地圖上,是希望之地,是一切的開始。

而在圍牆之内,Andy從未放棄過逃離此地的嘗試,但他似乎并未下定決心離開,他對洗刷自己的冤屈仍抱有一線希望。他所在的圍牆之内,典獄長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握了每一個犯人生殺予奪的大權,面對強權,Andy選擇讨好并為其服務,而得以換回保護和相對寬松的生活。Andy沉浸于這種虛構的自由中無法自拔,甚至就要把這種虛假的自由信以為真了。他覺得花點小聰明請朋友喝酒就是自由;他覺得能夠打破一次規則,給犯人們放放費加羅的婚禮就算自由;他覺得自己争取到撥款和捐贈,幫助犯人拿到高中文憑就算自由;他覺得這種體制化内的舒适生活就算自由。

但真正的自由不是你能獲得什麼,也不是你能夠單純給予别人什麼,而是自己的生命由自己掌控而不受特權的威脅。Andy在監獄中的種種自由,不過是典獄長的特權打了個盹,故意給一點甜頭以壓榨其價值而謀取禮儀課。Andy則從未擺脫過這種強權的壓迫,隻不過是其一廂情願自己仿佛有了和典獄長平等對話的權利,才會傻呵呵的跑去向典獄長喊冤。而體制的獠牙從黑暗中顯現出來時,咬碎了Andy的幻想和安逸,在重拳之下Andy才下定決心越獄逃離。

特權之下,我們永遠隻是寵物,無論你與特權階級的關系再好、再密切,也不過是攫取利益的工具,平等和自由在特權面前都銷聲匿迹。

而當我們毫無縛雞之力與其對抗,而他們卻有一百種方法玩弄我們于股掌之間時,隻剩下唯一一種途徑,那就是逃跑。要逃跑,要有智慧,要有長久的規劃,還要有毅力去等待時間的催化。希望每一個你都能擁抱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