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夢境與做夢者

<Dreams>,複數的夢。影片無疑圍繞着Johanne關于Johanne的夢展開——高中少女對成熟女性充滿身體情欲的 “愛”,95頁鋪展着Johanne的肌膚與體溫的回憶,在三代女性之間從家庭中的禁忌到應得贊許的文學“作品”——從未作為畫面而呈現的,關于愛或關于性或兩者兼有的夢。

隻有霧中半隐的階梯,Nan的夢:耶稣、赤裸的上帝站在頂端,神聖信仰成為性愛的召喚。愛-夢-性,三部曲的中介,夢連接着Johanne心中沒有切實形狀的愛與Nan遺憾不可複得的性。唯一被再現的夢境,昏暗火光中Nan的夢,宗教受難式的攀登,在男性的簇擁中掙紮,塗抹着性欲但被扭曲或麻木的表情、僵硬且機械的軀幹撕裂。

夢境與做夢人之間斷裂。夢是存入移動硬盤的私密回憶,在講給第二ren後已然不再是秘密、不再是夢,在母親與祖母的幾番争論中從青春期危機變為女性主義論辯,在Johanne矢口否認自己愛過Johanne後成為交諸出版社的書樣,在心理咨詢後遺落在日光下床邊沙發的縫隙中。

夢不可見,夢隻屬于做夢的人。

2. 故事與叙事者

Johanne與Johannezai在學校的螺旋階梯相遇,Johanne在Johanne的公寓樓梯j間旋轉,Johanne在奔赴Johanne家中的街區間穿行——蒙太奇和長鏡頭精妙地在屬于“現實”的故事中創造出視覺夢境。

從開頭的喃喃獨白,到Johanne第一次敲開Johanne家門後畫面融入純粹色彩的節制轉換,影片自始至終以叙事人串聯起相對碎裂的時間結構。但正如Johanne的夢不可見一般,故事圍繞着叙事人離心地展開。可以将其理解為不同女性之于女性主義、queer的理解的陳述,也可以将其理解為對象a在象征界中的不斷運動、欲望的不斷偏移。

無論如何,故事不隻關于叙述者、不隻屬于叙述者。

遊移的、周轉的,影片的流動性和開放性在于它的不斷偏離。在重疊和錯位之間,才是故事和夢,複數的故事和夢,被講述的故事但無法捕捉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