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賢向來以自然主義著稱,本片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自然主義的集大成作之一。
本片以閃回的方式平淡地記叙了李天祿的一生。全片都以固定機位長鏡頭組成,隻有極少數時候會輕微的橫搖鏡頭,這使得影片某種程度上相當沉悶,舍棄了鏡頭的運動,以人物的走位代替鏡頭的動,動靜結合,相得益彰。本片打光低調而昏暗,再加上模糊的膠片質感。使得本片前半部分呈現出了一種中式夢核感,形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本片人物調度相當複雜,人物繁多,人物動線也較為龐雜,但整體呈現出來的效果卻是極為驚人的自然。侯導通過人物的遮擋和露出達成了一種時隐時現的效果,這種手法給電影帶來了一種夢幻的感覺,人物浮在電影創造的這個晶體之中,真實和虛構的界限仿佛被模糊,現實與戲夢在此時融為了一體,達到了一種驚為天人的藝術效果。
影片在情節上采用了間離的手法,刻意的保持與觀衆的距離,這使得我很難代入進去。但同時這種手法使得影片藝術效果頗為驚人,達成了一種相對意義上的真實。本片的文本意圖仿佛被完全隐藏,劇本徹底的溶隐于影像之中,看不到任何的表達欲望。這使得電影呈現出來的效果極為自然,仿佛沒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放眼整個電影史上,極少有電影做到這一點,《戲夢人生》便是其中之一。

盡管我對這個電影很難稱得上十分喜歡,但也不得不佩服侯導的深厚功力。侯導通過還原自然的時間段落,來再現蘊含在其中的意義,完美地符合了德勒茲在時間-影像中所闡述的概念,從這點上來說,這部電影稱得上是十分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