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膠片攝影質感,三次亞馬遜叢林探險經曆為主體的古典原型叙事為家庭、上流社會和戰場(西方文明重要三件套),三個充滿沖突的國内的場景所串聯,始終抓住主角的内心。特别好的劇本

遊走于殖民時代末期的文明與野蠻之間,文明的野蠻是殘酷的,而野蠻的文明是浪漫的。

原型叙事讓影片集中于主角作為一個理想的西方探險者的視角:
從第一次為提升地位、完成任務卻“無心插柳柳成蔭”,聽聞Z城的傳說與一窺其文明蹤迹
到第二次逼迫于在文明世界中證明自己的焦急再度前往,為一同前往的上級所妨礙而失敗
再到第三次經受戰争洗禮如願升職,認清文明世界之野蠻後跟随心之所向,魂歸叢林。

反過來從土著印第安人的角度來看這三次探險也很有意思,經曆了視主角團為敵人到友人再到敵人的節奏變更,也反映着整個西方世界局勢的動蕩與殖民主義的消亡。
第一次對主角團的敵意源于先到一步的德國殖民軍的侵占,土著眼裡英國與德國人顯然并無什麼分别。此時的主角也作為英國的殖民軍中的一份子,“成功征服”了此地,而德國派來的探險者僅剩一船一屍,可能在象征擴張殖民地過程中德國的滞後與不利,一戰也由此醞釀。
第二次主角為證明自己與野蠻之文明而來,土著部落則友善地接納了他。彼時一戰前夕,各國專注于文明間的矛盾,無暇顧及遠在南美的探險事業。文明的野蠻暫時擦去了在雨林的足迹,野蠻便對主角展現出了其所望的文明。

而第三次土著再度展現出了敵意,則是由于美國人武裝齊備的“探險”。一戰過去,曾作為歐洲殖民地的美國崛起成為文明世界的霸主,也開始試圖将文明的足迹印在南美的亞馬遜雨林。意識到美國人因為自己關于Z城的作品被吸引過去,主角此行更有幾分救贖的意味。

所以說這個劇本寫的真不錯,層次數次遞進,節奏總在起伏。一個探險故事被挖掘升華到殖民與西方文明史的叙述,同時沒有丢掉其本身作為一個理想浪漫主義故事的特質。觸及女性主義議題是一個不小的驚喜。我理解裡感覺比較遺憾的是,荷蘭弟的兒子角色有一點工具化,變為主角年長之後的代表初心和理想主義的發聲者,父親長期缺席後微妙的父子關系沒有特别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