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并非專業影評,隻是一個普通觀衆看完想寫點什麼于是就寫了點什麼,專業性部分很少。

感謝您的細心閱讀;)

很長一段時間内,在文藝電影與市場電影之間的特點區分始終是觀衆們口味偏向的必争之地。當你在觀看期間追求純粹的感官沖擊,讓播放之時就帶給你震撼人心的狂烈,那麼或許文藝片并非你的領地。文藝片總歸是細水長流的,是情隐于影的,是在觀衆在内心最細膩的隐匿角落上柔順飄流的,也最終是以柔代剛地給人以溫和卻深刻的沖擊的。

但,總有一些電影,抓準那些沒有遵循“正确”也沒有被“正确”接受的零落,跳脫出了這樣的規律。

在一個枷鎖被僞裝成端莊典雅與文靜的時代和地域,作為一個遊走于主流壓迫之外的相對自由身,愛的投影照射在了被迫走向時代洪流所籠罩的陰影裡。而更令人歎仰的是,或許生出這份愛的人所擁有的性别,在時過境遷的幾百年後有所提升。但這份愛中,二者的性别搭配至今仍然沒有被主流接受。

有别于将電影塑造為流動的畫,本片将電影塑造為畫在流動。沒有濃墨重彩地在動中插入靜的美感,而是在讓靜在暗流中默默流動,再以情感觸動人心。

我們都生活在這充滿明顯的壓迫和不公的世界裡,而有的人比另一些人更加能體驗到不公的深刻。當她們在不情願、被迫和被擺布的生活裡耕耘,任何能牽動死沉寂情緒的人都是愛意在其眼前體現之前先萌生出的善意。在雙重禁忌管理不到的隐秘裡互相吸引,互相探索,無視那些肉身沒出現卻處處可見的凝視,然後迎接來的便是真的自由之愛。我是在這時代的惡性潮流之下相對自由的女身,你是被時代裹挾,内心被不甘與委屈沖刷的嬌娥。兩顆陰影籠罩的内心互相擁抱,所以當我看向你,當你看向我,火焰燒滿了全身。彼此同性,仍充滿愛意。

俄耳甫斯的故事或許在戀人身上總會随機出現,而這種出現的概率在兩種被靜音的元素結合的愛情身上更容易現身,因此我們也沒有逃脫。畫室的房間看似大,牆壁上卻滿是條框在束縛,且相比于我們的愛仍顯然不足。因我是女性,所以我被時代判了死刑。又因你亦是女性,所以我們被時代判了死刑。故事裡的悲劇結局隻因詩意大過了情愛,無法控制的回頭讓慘痛成為了傳說的句号。我無法控制你走向自己的命運,我也無法控制我的情愛,所以愛情難舍難分的心慌和你平靜卻求救的呼喚控制我轉向你,而害怕讓你墜入極黑深淵的恐懼讓我轉向我自己,快速奔走我不願離開的美好。明明我擁有難能可貴的選擇,可是當我離開你,我是自願還是被迫呢?

或許在昨天看這部電影(5月17日,世界無恐同日)會更加應景。但遲來的一天并不影響同性愛情特有的,雌雄同體的獨屬的美好,也不影響這種美好在傳統古闆陳舊的觀念裡被埋沒打壓,也不影響總會有敢于對抗迂腐和束縛的價值觀之人永遠在為此奮鬥着。我反對西方政治正确,因為這是一種強行販賣、不尊重這個群體的價值觀的文化本末倒置。但我更極為反對社會當下談同色變,荒腔走闆的反對浪潮和榆木腐朽的歧視現象。而對于女性在社會中的議題,千百年來持續性的被迫擠壓更不必多提。世界範圍内的凝視、打擊和女性的無妄之災從明目張膽轉為隐形無聲,有減弱卻始終沒有消除。作為被稱作撐起半邊天的一種性别,始終沒有得到屬于自己的那片完整的半邊天。

而兩種元素結合到一起的女性同性愛情,在社會上的打壓已經可以被稱為到了極限。

所以,不公的目光審視打在她們身上,從沉寂無聲到振聾發聩,從忍氣吞聲到奮起反抗的苦痛,一次又一次咬食她們。若沒有不公她們本不需要去走這些路。但如今既然不得不走,最溫柔的愛意表達也是對于不公最可怕的打擊。

讓不被惡意接受的幹柴烈火的愛意細膩流露,再燒個漫天星火,讓熱烈的光點構成一幅《燃燒女子的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