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者》劇集過半,截至20集,人物一個階段的成長已經完成,由此,我們來聊聊這個階段的魏若來,看他如何從青澀、莽撞,走向成熟、穩重。
劇中,魏若來的目标從第一集開始就非常明确,這一階段也可以看出他非常堅定,他是那個風雨飄搖的亂世之中知識分子的典型形象,他一心報國,從未易志。他在央行面試的時候,就誦讀了梁啟超的經典名句: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并堅定其志向是"願盡畢生所學,報效國家。"而這,也正是沈圖南看中他的地方。

魏若來是一個心懷抱負、渴望做出一番成就的年輕人。關稅改革投票上,沈圖南遲遲未到場,他頂着那群不懷好意的銀行家、買辦、洋人的巨大壓力,執着空稿也要硬上,因為他知道,隻有收回關稅自主權,中國的民族工業才有可能和外資抗衡,他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國家的經濟建設。

魏若來對自己這場演講的表現明顯是非常滿意的,他天真地認為自己的演講對關稅改革能夠有推動作用,但第二天的報紙版頭卻隻有沈圖南,他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的小角色。此時,他的沖勁兒起來了,他急切地想證明自己,因此,他主動請纓,狙擊興夏,一來為沈圖南報仇,二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林樵松給他遞水這裡也有意思,林樵松杯子遞過去他直接接過來放下了,一點不帶客氣也不帶怕的,這裡節奏非常好。直到林樵松第一次提到沈先生,他把碗筷一放,這個動作用了一點力,接着他喝了一口水,準備貼臉開大了。


魏若來從警備司令部出來後沒多久,就拜沈圖南為師了,雙方徹底交心,并肩作戰。但在魏若來被抓的全過程中,其實我們已經能一窺這對師徒之間存在的隐患。沈圖南這個人物的身上很好地體現了資産階級以利益為先的醜态。魏若來被抓這件事情,對于沈圖南來說最為重要的是會不會牽連到他自己,會牽連得有多深,所以他最在乎的是魏若來到底是不是共産黨,他冒着危險到牢裡都要問這麼一句話,在得到魏若來的否定後,他才徹底放下心,覺得這事能擺平。而魏若來與他全全相反,因為知遇之恩,因為報國夢,他把沈圖南護到了底,他也秉持着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相幹的人他一句沒提,即使他已經知道徐諾就是共産黨。
這個事件其實也非常直觀看出國共兩黨完全不同的價值取向。徐諾對沈近真說,魏若來是烈士遺屬,又是無辜被卷入者,組織準備營救他。但說句現實的,不說亂世之中,人命本就輕如紙張,革命是要流血的,殃及池魚也是在所難免,更何況我黨那時候本就已經自顧不暇了,從警備司令部營救出一個人的危險性是非常非常高的,搞不好要搭進去一整個組的人。但我黨敢于犧牲,敢于為人民犧牲,我黨在乎的,是每一位人民群衆的生命價值。反觀國府,沈圖南以仕途為重,虞世清、康少捷之流,拿人命做上面鬥争的工具,更不用說南京那群人。虞世清之流在飯桌上商量如何讓沈圖南倒台,讓我想到《萬湖會議》,普通百姓在他們眼裡和一粒沙、一顆米沒有什麼區别,他們随便的一句談笑,就能決定一個人,乃至一個群體的性命。
由此我們說說魏若來的信仰。這個階段的魏若來,信仰的是三民主義。魏若來出生于1907年,少年時代成長于三民主義之下,耳濡目染,并堅信三民主義可以救中國。他自诩不懂政治,對共産黨的存在也沒有任何激進的意見,但這不代表他有興趣去了解另一個政黨并在短時間接受他們的理念,在這個階段,他是堅信三民主義,也堅信他師父的理念,他知道這個國家病了,而他覺得三民主義是藥劑,隻要通過他們的努力,就能治好這個國家。因此,沈近真的遊說完全不能見效。此時的魏若來還沒有完全看到政治的腐朽,還不知道這個國家已經從根上爛了,他依舊覺得前方是光明之路,而沈圖南,是照亮信仰的一束光,但沈圖南身上本就攜帶着資本主義的軟弱性與妥協性,從他說出"政治,是妥協的藝術"這句話開始便是如此,這也為之後二人的決裂做了情緒上的反襯,此時希望有多大,未來的失望就有多慘痛。其實主義本沒有對錯之分,有錯的是那些假借主義之名行苟且之事之人。《無名》裡,何先生說:"你心中的國民黨在民國十幾年就已經死了,現在看到的不過是屍體腐爛的過程。"國民黨親手摧毀了三民主義,沈圖南也将親手打碎魏若來的信仰之光。
這個階段的魏若來,應了教員那句:"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他的智慧、堅毅、勇敢,他的拳拳報國心初現鋒芒,但在這個吃人的社會和腐朽的政治背景下,他的理想很難實現,他的信仰将會背叛他。下一篇劇評,我将從沈、來的師徒情角度切入,結合階級、社會、曆史等對21-30集進行評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