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结论,

“赖名成之死”如果要归罪于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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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从头开始捋

首先,赖名成是如何进入这个局的?

看似是朝堂对峙上范闲和几个老狐狸心照不宣打配合“激”赖名成入局对付二皇子,但再往回想,范闲为什么不自己查?鉴查院一处监察京都百官,皇子走私一事本就在职权范围内,且范闲有能力有意愿,怎么看都应该范闲来啊。

答案很简单,因为庆帝不让。

还记得那场家宴戏吗?被丢进湖里的提司腰牌,被当众训斥的“你是什么人”,被再三忽视的庆国律法。庆帝在那一刻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你,范闲,不能查二皇子走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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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范闲就不得不,或者说,明面上只能放下这件事。

但他想查下去啊。

于公,二皇子走私损害的是庆国的利益;

于私,二皇子用滕家母子、范思辙、费介这些范闲的身边人设局威胁;

于过往未来,内库是叶轻眉留下的产业,范闲将来注定要接手,而走私之事只会让内库千疮百孔;

于公义法理,老金头之死是范闲心口永远抹不平的伤疤,他立誓要替枉死之人找到公道。

所以范闲面临的就是“想查,要查,且不能明面上自己查”,那就得找一把适合查、愿意查且敢于查的刀。于是,本就该承担“弹劾”一职的都察院就进入了范闲的视野,才有了以身入局、逼迫都察院入局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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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必须要补充的是,范闲在借助都察院查走私一事时,并没有想到会导致赖名成之死。

因为在范闲的视角里:

(1)庆帝明面上不让范闲继续查,但提司身份还在,也就是说庆帝默许了范闲可以借助别的力量来私下查案;那么按照庆帝的意愿,“我范闲借都察院的手来查”是可以的

(2)都察院介入查案本就是御史们的“职责”之一,职责范围内行事,不违背任何律法规矩,既合情,也合理

(3)范闲认为就算二皇子恼羞成怒,也不会公然对朝廷大员动手,官方身份的保障会让二皇子投鼠忌器,都察院坚持查,最坏的结果是撤职而不是成为老金头那样的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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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如果没有庆帝施加给范闲的敲打和压力,范闲一定会自己查下去。所以赖名成入局看似偶然,实则最后的源头正是来源于庆帝(写到这里我突然细思极恐,是不是庆帝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赖名成果然不负所托,不仅一查到底,甚至读懂了范闲想“借自己这把刀”的意图。

在赖名成的视角里:不论你是什么样的目的,但我知道,查下去能够扫除一些庆国官场的乌烟瘴气,能够给沉寂许久的都察院扬出名气,所以我愿意配合你,但也不能只是配合你,需要你给我一些帮助

在范闲的视角里:既然你庆帝不让我明面查,那我私下提供一些证据没问题吧。况且赖名成一身正气,正是范闲会欣赏的人

于是二人欣然合作

殊不知,正是二人之间这次“心照不宣”的合作才让庆帝动了“杀心”。

朝堂之上,赖名成火力全开,“一日四参”,从范家父子到二殿下,剑指“鉴查院法度不明”,暗点“庆帝上梁不正下梁歪”。天威难测的庆帝只是淡淡地说:

“御史最在乎青史留名,那就赏你一个吧”,甚至还要让范闲负责监刑

雨中的刑杖,赖御史嘴里咬不住的木棍,范闲撕心裂肺的绝望,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人,我相信都在这一刻无比共情小范大人,心里只有那个问题,“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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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最懂庆帝的陈萍萍给出了答案:

赖名成之死,不在于他的弹劾,参皇子,参都察院,甚至于参庆帝本人,无论多么犀利的指责,都是御史言官的职责,换言之,庆帝不在乎这些。

那他在乎的是什么呢?

是赖名成去找了范闲,且二人达成了合作。

“我只能是一个孤臣”

“找我,就是他的死因”

早在第一季澹州少年回京都的时候,庆帝就已经开始了一盘大旗的谋划,私生子的身份让范闲无法有皇子的名号,那么内库给你、鉴查院给你,这是对你的补偿,但也决定了你的命运,“孤臣”

所谓孤臣,哪怕再有权势,也只能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山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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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不会允许掌握内库+鉴查院这两大国之重器的人,还能结交百官,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和叶轻眉的儿子。他知道当年的小叶子有多么惊才绝艳,内库、鉴查院、神秘箱子、宗师五竹,身旁还有一群死心塌地的仰慕者。他费尽心机才有了今天的结果,不愿再重蹈当年的覆辙。,任何人都不能超脱他的掌控。这是底线,也是逆鳞。

所以赖名成必须死,而且必须死的轰轰烈烈

上一次的家宴只是口头警告,而这一次的廷杖,才是深渊万丈

所以这一刻的范闲,悲痛绝望,心如死灰

当然压抑到底必有反击,我倒是更期待范闲在一步步认清庆帝的真面目后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反击,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