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口氣刷了7季的《女子監獄》,久久不能平複。瘋狂?勁爆?大尺度?窒息?酸爽?甚至還有點惜惜相惜?溫暖治愈?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整整7季的美劇帶給我的震撼,各種情緒奔湧而出,而我的語言卻如此匮乏。

最先讓我目瞪口呆的就是她們的監獄生态,大部分故事發生在輕型監獄,她們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為自己服務,有人負責做飯,有人負責洗衣服,有人負責打掃,有人開美發店,甚至有人負責開車。她們有圖書館,有瑜伽室,有心理咨詢師,可以買有限的生活用品和零食。我和毛毛最開始甚至有點羨慕,監獄還可以這樣?然而随着故事一點點展開,女子監獄這頭怪獸開始一點點呲牙咧嘴露出它的真面目,被困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在劫難逃。

在這裡,人的原始本能被赤裸裸地呈現,那些黑暗,自私,惡意,變态,醜陋,神經,不是一點點而是成片成片地撕裂給你看,仿佛夏日兩三點鐘的太陽,無法讓人直視,能直接刺瞎你的雙眼,這裡是美國的女子監獄。

女子監獄裡的囚犯們,語言,身材,階級,性格,背景故事迥然不同,黑人,拉丁裔,白人,甚至還有亞洲的面孔和伊朗裹着頭巾的女性,各個族群也會不自覺地聚攏在一起,互相取暖或者是拉幫結派,她們每個人都因為自己的罪行在這裡接受懲戒和改造,一樁罪行并不能定義一個人,這裡沒有純粹的好人或者壞人,美麗而兇險,殘酷而發光,仗義而自私,一個個立體而鮮活,随便一個女孩都可以單獨拍一部電影,仿佛把無數電影交錯揉合在一起,有從内到外壞到流膿,心狠手辣的毒販,也有精神疾病殺死自己親生孩子的媽媽,有為了保留自己的合法身份替雇主坐牢的拉丁裔的移民,有最底層最悲慘同時也是最樂觀向上的黑人女孩,也有生活在缺愛的家庭,仗義的吸毒的富家女,除了囚犯之外,也有曾在部隊裡不斷被男士兵歧視排斥的女獄警

這個女子監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萬花筒,每次輕微的旋轉,她們的人生就會出現另一種鏡像。有的角色本來神經質甚至殘暴,在萬花筒裡也有溫暖積極的的美麗鏡像,有的本是誤入歧途的小可愛,在監獄裡這個萬花筒裡一次次的旋轉裡變成了惡魔。更多的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妻子媽媽,在這個萬花筒裡的一次次旋轉裡變得絕望而堕落,面目全非。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她們有很多都是一次次地出去,一次次被送回。當難以适應外面正常生活或者沒有找到回歸正常的解藥時,監獄反而成為了她們最後的逃避現實和自我放逐的地方。

非常殘酷的一點在于,她們在監獄的世界是靜止的,是一成不變的,而監獄外家人的生活卻不停變化在前進,從進入監獄的那一刻起,她們就注定與家人漸行漸遠,與社會逐漸脫節,無法擁抱哭泣的愛人,無法輔導孩子的作業,不知道網絡上新興的交友軟件,更不了解時下最流行的冰激淩款式和口味。

有一個觸動的鏡頭,女主為了監獄裡的一隻雞放棄了外面的溝通生意的機會,對于當時的女主,那隻雞真的超越了外面的整個世界,而監獄外她的工作夥伴無疑是難以置信和崩潰的,更不可能與她共情。所以好幾個監獄裡的女孩子的伴侶,那些說好的等她們出獄的伴侶,都不知不覺地在外面找到了新歡,開啟了新的生活。太多太多言之鑿鑿的海誓山盟,情真意切的無限等待,甚至是血脈相連的親情都抵不過漫長的監獄内外的背道而馳。

她們紀念死去獄友的方式獨特而溫暖

在監獄裡意外死去注定是不可能有一場葬禮的,而她們在監獄極端有限的條件下紀念死去的朋友的方式獨特而溫暖。把自己最珍貴的零食,紙編的鮮花送給死去獄友的族群朋友;喝着死去的獄友曾經制作的飲料,學她的樣子把衣服的帽子戴頭上,然後一起唱她喜歡的歌曲;把她摯愛的拼盡全力守護的圖書館設計成溫馨唯美的樣子,書本藝術品一般地壘砌,用繩子把書随意挂起,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這樣開放治愈的圖書館裡用自己的書去換任意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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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讓人變成魔鬼,不僅僅是囚徒,甚至連獄警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被關在籠子裡的何止是囚犯,還有獄警,犯人和獄警都是受害者,在這裡他們都變成了魔鬼,個别獄警把手機,毒品帶進監獄,把魔掌伸向囚犯,互相撕扯,兩敗俱傷。有一個愣頭愣腦的新獄警,就是在個仿佛被詛咒的地方,在一場暴動中意外地成了殺人犯,而敏感的他很可能一輩子再也走不出這個殺人的魔咒。

對制度對資本的控訴和反思

被關在籠子的是她們,而惡魔卻是它們,是司法體系中不完善不人性的一面,是冰冷冷地資本運作的腐敗惡臭的管理公司,她們淪為了資本賺錢的工具,囚犯被壓榨得體無完膚,她們需要對抗的除了監獄生活的無望,還有太多太多。

很震撼的一點,當監獄暴動後期清算的時候,它們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真相,設立了幾個需要判無期的主犯和幾個加刑十年的從犯,它們的工作就是把這些空格填滿,給公衆一個交代就行,而時間隻有 一個星期,于是就是各種威逼利誘,軟硬兼施,硬生生把幾個提前預設的主犯和從犯的空白填滿交差,她們的10年刑期,她們的終生監禁,對它們而言,隻不過是文件上的一個數字,是工作報告而已。而冤屈的她們撕心裂肺的絕望和自暴自棄,它們更是習以為常,視而不見。絕望的監獄生活,冰冷的資本運作,瘋狂的監獄暴動,現實的清算和報告。

把監獄裡的黑暗和醜陋 赤裸裸 血淋淋地展示給我們看,就是最好的教育片,

監獄内的她們,懷念咖啡,懷念漢堡,懷念水果,懷念香煙,懷念精緻的内衣,懷念戶外的肆意奔跑,懷念親人的擁抱,甚至懷念盛放食物的盤子那沉甸甸的重量,這些讓她們感受到實實在在地活着的生活的細節和美好,這也是對她們懲戒的一部分吧,《女子監獄》開始讓我開始重新審視,開始格外珍惜我習以為常的身邊真真切切的生活,美食與自由,愛與秩序,一切都那麼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