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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題作文,奇迹二字被表現得淋漓盡緻,而笨小孩卻着實有幾分自謙了,這樣的片名多少有些不貼切,倒彰顯了電影本身設定的模式。一切都被固定在套子裡似的,故事本身、導演運用的手法、演員的表演傳遞、甚至場景,都中規中矩得全無驚喜,那種一眼望得到盡頭的感覺貫穿整個觀影過程。導演文牧野和主演易烊千玺的起點都很高,高得讓人對他們後續的作品寄予了太多期望,也少了些許包容。

最喜歡的鏡頭是景浩騎着電動車往車站趕的那一幕,在大街小巷裡飛馳,鏡頭漸漸搖高,他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從空中俯視着他,畫面與《貧民窟的百萬富翁》類似,給足了景浩生活的背景空間,那種身處于時代之下大都市裡,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的意味,很是撥弄人心。而這個年輕人即便如蝼蟻,依然頑強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傾其所有的打拼勁頭,令人動容。還有多次出現的蜘蛛人鏡頭,摩天大樓的城市森林裡特有的職業呈現,強烈傾訴了像景浩這樣的小人物,掙紮于底層的普羅大衆,在這座城市裡艱難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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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的表演在收與放之間來回切換,一邊是面對妹妹說話聲音都溫柔無比的樣子,一邊是為了錢連命都不要的決絕,二者共存,充分诠釋了景浩能夠在此生存的原因,也給足了他後續創造奇迹的可能。這個角色很像是定制的,包括人物的成長過程,都在易烊千玺演技的舒适區域内,我看得到他的駕輕就熟,許多細節是對之前所經曆角色的重複,不能簡單說表演得不好,隻是他沒能更好。印象最深的是與趙總最後那場對手戲,景浩極為壓抑的内斂,我見到了曾經的小北,幸好易烊千玺用了低語輕微顫抖着問出有沒有定金,盡現了景浩内心的波濤翻湧,讓那幾秒的戲份有了點兒創新。

成功之路必然遇到失敗挫折,片中把各種折騰都集齊了壓到景浩身上,卻從未在最主線的那個手機零件拆除工序與結果給予任何為難,這一點大大削弱了故事的真實性,倒也算給奇迹二字加了注釋。既然是可遇不可求的,那麼,就少追究一些其中的邏輯性,我們不可能要求一部電影如現實生活一模一樣。影片還用了相當的篇幅展現人與人之間的溫度,不僅僅是景浩與妹妹之間,更有同階層人們的抱團取暖。一路走來,景浩遇見的溫暖遠比冷漠來得多,甚至前來砸場子的地痞都不是真正狼戾的主。本片旨在講述新一代年輕人于深圳這座大都市打拼從無到有的故事,情節是完整的,還擁有記錄的意義,必定會催化更多的年輕人勇于開拓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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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雲集了太多的名角,很喜歡客串的導演徐峥和田壯壯都奉獻了精彩,特别是田壯壯的孫伯,已經沒了表演痕迹,就是尋常小學傳達室裡的看門老人,善良慈祥,眼中閃動着悲憫之光。王傳君在本片中終于一改先前的套路,将李經理的傲慢偏見高高在上的不屑演繹到位,景浩該感謝他的存在,那句無意的提醒是一份成全,沒讓所有的前功走到盡棄。齊溪的潑辣勁竟沒能讓我第一時間想起她是誰,章宇的嚴厲背後隐藏着一顆守護的心,詠梅的彌留之際撫向女兒的手......他們的表現相對于主演們來說,反倒更具光彩,或許是所受的約束更少的緣故。

故事發生在2013年,景浩帶着老弱病殘邁進電梯後,群體歡呼,那是慶祝自己創造了奇迹的歡喜。我覺得到此結束就可以了,若非要做得像紀錄片那樣真實,在最後用字幕搞定就好,可楞是加了段功成名就的景浩現身發布會,着實有些矯情,易烊千玺的氣場還真不足以支持景浩六年後的成長,實屬添足。不過,這種類似片花的處理,時下已是流行,成了導演們的一種習慣,似乎擔心觀衆意猶未盡,或者唯恐大家看得不夠明白,不肯留有丁點兒白,也算是時代的特色。

2022.4.18.于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