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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一樣的《東宮西宮》:驚豔。唯美。男體。

                   (文:火神紀)

《牡丹亭—遊園·步步嬌》:袅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雲偏。 ——題記。

1.方向,錯亂了的那種疲憊

穿越過那些遙遠的結界

我聽着窗外飛掠過的那些慘叫

那些陰魂不散的糾纏

妖豔而凄厲

你總說在夜裡的時候你會化身成妖

你總說在夜裡的時候你會回歸一種自我

竄動 攀爬

下堕 在我剛感覺到達了最高處的時候

籠罩我 保護我

帶我攀越最高的峰颠

也許天堂 就在你撫摸的瞬間

那些身影

那些暗角

那些輕微的動作

我的手在觸摸着從高處墜落的感覺

可心仍在 向上飛躍

2.劇本和小說,王小波和白先勇,《東宮西宮》和《孽子》

  我看過劇本,王小波,我頗喜歡的作者的一本作品。那時候我應該是讀初中,家裡還有王小波的作品集,就在那時候買的,很是迷戀了一段時間,隻是後來懶惰了,便不曾仔細的研究過,于是現在回想起來印象是頗模糊的,大概的情節是在看了電影時漸漸浮上來的。

不過我記得看原著時的感覺,那應該是一個通宵,拿着手電筒躲在被窩裡看,看到最後很迷糊,突然分不清那種男女之間的東西,我突然幻想自己也許有一天會喜歡上男人,最後在一種模糊中睡去,夢見一大堆的裸露的男體,之後驚醒,我才終于發現我不可能會喜歡男人。

後來看白先勇的《孽子》,感覺比《東宮西宮》深刻了一些,白先勇自己本身似乎也是一個同性戀者,寫起這些東西應該會更有體會一些。

情節差不多。

公園,夜深人靜,于是相互抓對,在暗角處,草叢深處,假山轉角,一句也曾在《孽子》中看過的話就在這時候傳出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似乎同性戀者隻能依附着公園生存,而《東》中的阿蘭和《孽》中的阿鳳兩個人物很有一些異曲同工,以至于看《孽》的時候我有點懷疑是不是看《東》的翻版,當然,《孽》是長篇小說,可以洋洋灑灑地為那些人物各自作傳,而《東》隻是一部電影的劇本,沒有那麼多餘地可以那樣長篇大論。

兩本東西似乎各有所長,《東》比較精練一些,所有的那些同性戀者幾乎都是從阿蘭的嘴裡說出來的;而《孽》卻是從阿青的眼睛和所經曆過的那些描繪出形形色色的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

所表述的東西也有些相似,主題也接近。

同性戀是值得同情的。不管他們的社會遭遇如何,他們總是躲在暗處,像是晝伏夜出的那些動物,見不得陽光,我還記得《孽》中有一些描寫很傳神,說天黑下來,人群漸漸消散,公園裡開始熱鬧起來,一些身影從暗處慢慢地竄出來,移動,像是覓食的夜行動物,稍有點動靜便作鳥獸散,不多時又從各自的洞穴裡出來,東張西望,慢慢聚集,欲望在燃燒,那些身體裡流動着異樣的血液和與生俱來便不同常人的渴望,燃燒,燃燼……

他們有他們特有的生活方式,他們有他們特有的世界觀和愛情觀。

有點矛盾,有時候我覺得他們很唯美,有時候我覺得他們很肮髒。

我看那兩本書已經有好些年了,而《孽》中的原文我也無從追究了,記得那些場景,記得那些人,甚至是臆想出來的那些人的面孔,這一切,似乎在電影裡都給形象化和具體化了。

3.視覺。

男人原來可以是很美的,看完這部片子之後我好像頗有些感概。大概是看過張國榮的豔妝之後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還可以是這樣美的。

阿蘭,一個傳統的中國女性姓名,用在一個男子身上,由始自終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他的父親或母親給他取的,或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

開始的時候還是公園,黑夜,相互撫摸的男人;然後是手電筒的光,喧嚣;當一片歸于平靜,驅逐者和被驅逐者,對侍。多少帶點煸動的眼神,沒有懼怕,一個男人色迷迷地看着另一個男人,這種場景叫我坐立不安。

阿蘭光着上身,平坦的胸部,勻稱的肌肉,雖有點瘦削,我看到的時候突然感覺很性感。

手,一雙手在胸前作蘭花狀,如此優雅。

阿蘭,癡迷的眼神看着小史。

偷吻,在一個男人熟睡了的時候,另一個男人,輕輕地,偷偷地;帶有點煽動性地爬過去,靠近,再靠近……

阿蘭,手作蘭花狀地拿着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滿臉陶醉的模樣。

這是我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了,也是滿臉陶醉的滿足。

撕開的上衣,細嫩的皮膚,自我撫摸,皮帶,華麗地鞭打。

女妝的阿蘭,用唇膏作腮紅,滿臉凄絕。

阿蘭跪在地上,親吻着小史的手,溫柔不可方物。

…………

  這一切的一切刺激着我的社覺神經,原來男人可以是很美的,我想起了張國榮在《霸王别姬》裡橫劍在頸滿臉凄絕的模樣。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男人,抱着自己的影子,飛舞,在牆上的那個角落,像是一隻蝴蝶,兩片彩翼,哪邊也離不開哪邊。

4.難道還有别的選擇嗎?

  死囚愛劊子手,女賊愛衙役,我們愛你們。難道還有别的選擇嗎?

——題記。

一種似真似幻的情感,穿梭過所有的時空,電影裡,昆曲和兩個男人的對侍,一切完美地結合後,觀看電影的人也會幻覺,那個人本來就是一個女人,至少應該是一個女人,一個愛上一個男人的女人。

有人說,S/M是愛情的唯一形式。既然淫虐不能避免,賤名不可擺脫,那麼就把淫虐當做愛情吧。死囚,女賊,還有阿蘭,他們的愛情似乎都是基于一種被虐的狀态,一種别人的施虐,一種自我的施虐。

  阿蘭說自已賤,他說自己愛他們。基于愛情,所有的不可理解的東西都似乎都可以理解了。于是阿蘭每每受到傷害的時候,他自己總是會堅定不移地告訴自己說,你可以說我賤,但是你不能污蔑我的愛,一臉神聖無比。

雪地裡行走和女賊和衙役;小屋子裡依偎在一起,女妝的阿蘭和皮大衣的小史。

我一時間分不清楚那些人物,也許,阿蘭就是那個女賊,那個他自己口中說的死囚;而小史是那個先衙役,那個劊子手。沒有愛情,隻有受虐和施虐,而後衍生出愛,S/M的愛。

死囚愛劊子手,女賊愛衙役,我們愛你們。難道還有别的選擇嗎?從受和施的角度上說,也許真的已經沒有可選擇的餘地了,當阿蘭對小史說我愛你的那時候,小史表現出一種狂燥,一種霸道。愛,這時候似乎已經不讓他們選擇了。

最後的最後,兩個人擁抱,親吻,狂虐,阿蘭說:“你不應該問我的,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呢?”

早晨的太陽剛剛升起來,小史,低着頭走過那些古老的牆邊,阿蘭望着小史的背影。

5.懷念那些遠古的時代。

  那些時代裡的男寵幸福而安然地活着。

6.寫在最後。

似乎真的做了一場夢。似乎應該醒來了。

碼這篇東西我很費氣力,花了幾個鐘頭的時間,甚少寫什麼東西要寫這麼久。感覺像是大病了一場。

也許又是慣例地叨念一下嬌妻的時候了。我慶幸我的生理及心理都沒有半點的疑惑,我喜歡女人,女體遠遠比男體更能吸引我的目光。

這堆文字我從一開始就寫下了上面的題目,驚豔,唯美,男體。那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這時候結束了,我沒有氣力往下面再寫點什麼了,我也沒有氣力再為這部電影思索些什麼了。

深夜。寂靜。

阿蘭,小史。

阿鳳,龍子。

……

這些名字,在這時候讓我乏力。我想念我那還一個人在宿舍裡忍着病痛值夜班的嬌妻;親愛的,你已經安睡了麼,你是不是聽到了我的聲音,一聲一聲,滿臉的哀怨。

我擔憂。卻沒有辦法陪在你的身邊。

  快要睡去的這個時候,我祈禱,每一天晚上總要對你說的,晚安寶貝,祈求你的平安,加一句健康!

                    乙酉年四月初五,2005年5月12日淩晨。

附注:電影資料擴展鍊接。

■片名:《東宮西宮》

■譯名:《East Palace West Palace》

■導演:張元

■原著:王小波

■編劇:王小波/張元

■主演:司汗、胡軍、趙薇

■類型:劇情

■片長:94 min

■産地:中國

■語言:漢語普通話

■色彩:彩色

■混音:Dolby

■攝制格式:35 mm

■洗印格式:35 mm

■制作公司:Amazon Entertainment Ltd.

■發行公司:Ascot Elite Entertainment Group

■首映日期:1996年11月(阿根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