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好想要瓦爾達的影單。作為獻給電影一百年的影片,瓦爾達通過某種“猜電影”的方式,虛實結合,與觀者的互動性到達了極緻。

以此她緻敬了相當多名垂青史的電影,光是開頭直接就有《熊的故事》《月宮寶盒》《公民凱恩》,當然還有那經典四分鐘的《曆劫佳人》,諸如此類,不計其數。此外當然還有導演們——費裡尼、戈達爾、基頓……單純拿出來這些,就足以成為新生影迷的靈魂考題與片單新晉。

當然,單純的去羅列這些影片與人物,是遠遠不夠滿足瓦爾達對這部影片的野心。這部電影看似松散,實則嚴絲合縫處處緊密,甚至瓦爾達還通過場記闆來劃分了電影——過往、當今與未來。例如其探讨了對于電影母題——性與死亡的思考,對電影叙事功能的理解;以及明星崇拜,導演與演員的關系,人文關懷與社會批判,好萊塢模式化制片對歐洲電影藝術的沖擊,乃至包括電影發展的未來。

除去以上這些,私以為這部影片獨特且偉大之處,正在其消解了電影的神聖意味。從一開始的藍色幕布,冥冥昭示了那個群星璀璨的時代。但突然畫風一轉,先将畫面對向了因電影拍攝,而堵塞行經道路行車人的抱怨。這個處理相當之有意思,或許對于普通人而言,電影不過僅僅是娛樂的一種。

而這也相當于直接戲谑當時将電影過度神話的人——或許這與瓦爾達并非将電影視作其表達藝術思想的唯一方式有關。因此我們不乏看到她在老年時,對其他藝術形式進行的多方面嘗試與創作。

當然她在這方面的表達不僅如此,電影中還安排了一個細節——電影老人彎腰撿錢,即便現在我們看來這個表現滑稽乃至誇張,但或許這也正反應了電影的本質屬性——一種不能脫離商業的文化産品。或許這也是1970後電影井噴式發展帶來的必然結果。如何平衡兩者之間的關系——或許放下神話,也隻有放下神話,才能打開自我,也打開電影的未來的路。

加上個人痛定思痛回頭再去觀看影片的經曆,這番真誠的去魅實實在在的戳中了我個人的内心。在滿含深情後又得以脫去包袱,會心一笑後也能回歸本質,同時不忘記我們之所以來探尋的那些根,關于電影藝術,也關于電影本身。或許這正是瓦爾達創作這座博物館,留給那些熱愛與曾經熱愛過電影人的真正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