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虎是誰?這或許是耿軍有意無意抛出的問題。整部影片無非在講述還債的故事。徐東的債、美玲的債、馬千裡的債、小薇的債。老虎無力地嘶吼,如意的生命已然似如意般逝去。
耿軍的場景無可挑剔,甚至可以說,堪稱完美。他能精準地把握當代東北的各個空間,埋在雪中的土地與礦山,深綠色的集體宿舍與衛生院、昏暗的破窗、凍成冰的柿子。不過這場景總歸是影片的形容詞——遠不及動詞與名詞來得好用。耿軍的鏡頭尚有進步的空間,而整部影片的台詞與配樂用力過猛而顯得雕琢而做作。電影除了詩人使用地道東北話之外,其餘對白充其量算是北方方言。這很影響觀感。
我喜歡《東北虎》的冷幽默。這幽默像是一條冰封的河,刺骨的水在冰面下無聲地流動,苦澀的笑被凍成冰層中的氣泡,被撕成一條條冰面上的裂紋。“你們文人是弱勢群體?”之後突如其來的喇叭聲,笑得人耳膜疼。
這電影按理來隻能給三星。不過徐東扔進去的金鍊子有給我“噼咔”的感覺。竊以為電影在送走救護車之時就結束也未嘗不可。anyway,十九歲那年的冬天無論如何也再回不去了,生活與未來将如何?這問題如同那堆不知是單是雙的毛嗑,誰也給不出答案。但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或許終究難逃被扒皮啃骨,就着大蔥下咽的命運吧。到這裡讓我想起“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來,當成是我的瘋話好了。
ps:作為終将在關外被卷着大蔥吃掉的人,這片子更堅定了我不生孩子的信念。如意在鏟車上那一段差點哭出來,有這大狗狗誰還要孩子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