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令就是鹡鸰,一種水鳥。鹡鸰不小心離開了淺水澤沼,栖止于原上,孤雛失伴,凄惶驚恐,唯有鳴叫不止,尋其同類相助,這個時候,隻有同類的鹡鸰聽到它的悲鳴聲,會來救它。那些平時一起在河洲上覓食嬉水的秧雞鸬鹚、鴛鴦、白鹭灰鶴、鴻雁野鴨、白鹳朱鹮等,不辨其音,不解其意,難施援救。這詩原是周公所作,喻其兄伯邑考遇難,兄弟們相救不得,痛心之至。之後“脊令”一詞就象征兄弟情義。

在韓劇《機智的監獄生活》中,能夠看到“兄弟急難”的援助行為。主角金濟赫是個前途無限光明的棒球明星,已經和波士頓“紅襪隊”簽約,在離開之前,去看搬入新居的妹妹,遇上性侵犯,暴怒之下,把罪犯打成重傷,經診斷為腦死亡,之後死去。金濟赫判防衛過當,入獄一年。

監獄中有大奸巨惡之徒,也有良善無辜之人。有個判無期的老頭,人人都怕他,連黑社會都怕他,犯人裡流傳他的暴行,殺了四人,每個人被挖去眼睛。但另一個判無期的黑社會說,那四個惡徒輪奸了他的女兒,女兒自殺,妻子悲痛病故,他手刃四賊,刺腹挖眼,不過是不讓惡靈下地獄後還能認出可憐的女孩。金濟赫一聽便知老人是同類,在老人差一點被惡徒縱火燒死時救了他,後又為老人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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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号牢房的六名犯人,個個都是在西部監獄裡橫着走的主

牢房裡新來了個“惡魔大尉”劉正宇,罪名是打死同僚小士兵。所有的人證都指控是他犯下了罪行,隻有劉正宇的大哥不信。大哥辭去大學教授的工作,抵押房産,住在考試院裡,到處尋找目擊證人,一定要為弟弟正名。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案件終于重審,劉正宇罪名脫去。隻有親兄長,才能為兄弟做到這樣。我是看到這段時,有了标題詩句:脊令在原,兄弟急難。

這部片子在這裡,露出了“神愛世人”下的真面目,就像每周定期禮拜時旁邊站的大師一樣,“菩薩和你在一起”,儒家文化是根植于血脈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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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期禮拜像個XX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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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倒慈眉善目

并不是隻有親兄弟才會出手,而是同類相呼,能共其情,能哀其音。這裡的兄弟,不是洗禮後的約瑟兄弟瑪麗姐妹,是血緣連結的親人。在血親之外,還有《三國志》裡的江湖義氣、與子同袍。金濟赫在獄中一直看《三國志》,這不隻是因為他女朋友喜歡看了六遍,他也要去知道為什麼女朋友會喜歡,而是編劇導演自己的喜歡,就和裡面一再出現的香港電影《英雄本色》一樣,這才是他們心中的江湖豪傑。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有了小初高中同學金濟赫和李俊昊的親似手足、黑社會老大金民哲和偷面包小賊“冉阿讓”的情如父子(自從看了《兄弟,我們的傳說》,這兩人的釜山口音我都能聽出來了)、棒球明星金濟赫和粉絲“法子”的恩同再造……是這些江湖義氣,才有了206号牢房裡其樂融融的監獄生活。我們看得毫無隔閡,能有共鳴,是有這樣的情感基礎,而不是天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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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本色》是導演的《聖經》了,從《1988》到《機智牢房》,無處不在

義氣之外,打動我的,是編導對女性的共情。金濟赫在獄中先是手掌無力,連捧球都握不住,在所長、獄警、朋友、室友、獄友們的幫助下經過大半年的訓練,恢複了體能,希望出獄後有球隊能接納他。律師朋友四方奔走,十隻球隊都打包票,滿口同意。但金濟赫有條件,要求以後凡是有關他的新聞,不能提妹妹、強暴等等字眼,隻要有球隊能答應這條,他不要簽約金都可以。聽到這個條件,那些大包大攬的球隊都退後了,如果沒有炒作話題,簽你金濟赫何用?能夠打球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這時隻有一支球隊表示可以随時簽約,對金濟赫的要求沒有任何異議。這支球隊的部長叫金智賢,是一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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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金智賢”三個字,我當時一愣

這一幕出現在第十二集,我是看到這裡,才打算寫這篇劇評。這個編劇就算用“神愛世人”的論調寫作品,但有這份心意,就行了。他沒有忽視世人的功利面目,那些蒼蠅一樣的逐臭之夫都盯着金濟赫這塊自帶流量話題的肥肉,隻有女性才能明白女性處境的艱難,才能理解金濟赫那一片愛妹之情。編導把這一份人性的美好善良賦與了一名女士。這位名叫金智賢的球隊主管在劇中隻有這一場戲,屬客串性質,但用意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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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智賢部長是可以拍闆的高管。女性一定要在社會上擔任高級職位,才能幫助更多的女性

當金濟赫的律師說出金智賢這個名字時,我就疑惑了,不是會這麼巧吧?雖然韓國人取名字來來去去就這幾個字,重名率極高,但金智賢?金智賢和男主角金濟赫的飾演者樸海秀一樣,是話劇和舞台劇演員,電視劇出鏡極少,我之所以會知道這個名字并且能對上号,是因為有個叫金智賢的舞台劇女演員這半年來都在和孫藝珍共同拍攝新劇《三十,九》。《三十,九》是講三個三十九歲的好朋友生活感情的劇,孫藝珍、金智賢之外,另一名演員是田美都,同樣是舞台劇演員,在兩季《機智的醫生生活》裡演女主角蔡頌華。《三十,九》這個劇下個月十六号播出,正是粉絲們關注着的時候,忽然在别的劇看到最近熟悉的人名,精神為之一振,也就不奇怪了。說白了是因為金智賢那兩分鐘的戲,才讓我打了這麼多字。所以我常說看劇也講緣分,一年前看到金智賢根本不會在意,這個時候看到,就有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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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預告片裡的三位女性:左起孫藝珍、中間田美都、右邊金智賢

《機智的監獄生活》早在去年這個時候我寫《機醫》時就有朋友推薦,我點開看了頭兩集,被基督nim吓得關掉了,再沒點開。韓國這個國家的精神層面基本被天主教基督教控制,好多劇都成了布道,我一個長在紅旗下學馬哲的唯物主義無産階級,看到這些内容就嫌煩。要講神神道道,我甯可讀老莊儒法,賞菩薩璎珞,拜神仙有靈,用不着去稀罕祂。之所以會看完《機監》,是在追《雪滴花》,一星期更兩集,等得無聊,就開看男主角丁海寅的另一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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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智的監獄生活》第一集,“法子”向金濟赫介紹西部監獄

小丁出演的劇,這是第四部了,從《漂亮姐姐》到《春夜》,從《雪滴花》到《機監》,包括《鬼怪》和《1988》裡兩個追求女主角的小配角,感覺小丁作為一名好演員,還差很遠。他的狀态,可以參照這劇的男二号鄭敬淏。鄭敬淏從2004年的《對不起,我愛你》,到2015年的《陷入純情》,再到2018年的《火星生活》,和兩季《機醫》,他的表演并無多大變化,前後差不多二十年,演技方面并無太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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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秀小生鄭敬淏,獄警李俊昊

這個還可以再對比一起在《對不起,我愛你》裡演鄭敬淏哥哥的蘇志燮,蘇志燮在2001年的《美味美愛》裡還木木瞪瞪的,三年後在《對不起》裡就有了質的飛躍,那個進步是肉眼看得見的,再到2018年的《現在去見你》,大蘇耷拉着眉眼往那裡一站就有戲。鄭敬淏則是歲月流逝依然還是當年的清秀小生,容貌沒多大變化,演技也沒多大變化,也就看着不讨厭,挺養眼,在《愛降》裡和仙女談戀愛還蠻好看。

小丁的情形,和鄭敬淏類似,演什麼都是他自己。就像同劇裡演金民哲的崔武成,也是演什麼都一個樣,《請回答1988》裡的“鳳凰堂”是這樣,《陽光先生》裡的張獵戶是這樣,演釜山黑社會也是這個模樣。丁海寅、鄭敬淏、崔武成,包括其他幾名配角,從表演到角色都相似,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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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糊、劉大尉、姜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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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鐵頭的美好夢想一成不變,從《我的大叔》到《機智牢房》,都是寶馬香車、醇酒美人

《機監》裡李俊昊的人生和《機醫》裡金俊完的人生沒有什麼不同,脫下警服換上白大褂,李俊昊就是金俊完,聰明機智、俊俏可親,連感情生活都流水線,都是愛上好朋友的妹妹,從哥哥“偶巴”到情郎“偶巴”,過渡都不用過渡。劉正宇的大哥,在《機醫》裡演被騙走了購房資金老婆得了癌症又懷孕九死一生的一個實習醫生,那張被生活捶打的苦瓜臉,不論是牢房還是病房幾無區别,可以無縫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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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個“偶巴”到另一個“偶巴”,鄭敬淏飾演的角色毫無新意

看了那些毫無變換的人物和表演,再看這劇的男主角樸海秀,他演的金濟赫雖然是個除了棒球什麼都不懂的傻大個,但表演極有層次,在憨直和信任之間,分寸感掌握得很好,果然是舞台劇演員,功力深厚。看了《機監》,感覺可以去看他主演的另一部劇,火遍全球的《鱿魚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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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演員,眼睛裡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