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生,賈樟柯可能是想對這個濃厚功利色彩的的角色實施某種人生境地的“報複”,在後半段他變成了一個跟兒子無法溝通的古怪邋遢老頭。

有人講賈樟柯不會寫生活,在海外生活十來年,生意做那麼大,怎麼會是那副德行。可是你怎麼知道賈樟柯安的哪層心思?

張晉生年輕時油頭皮夾克,生意眼光也狠辣,老年時住上了澳洲大别墅,卻穿起老頭衫,留起老氣胡須,講一口甚至比年輕時口音還重的山西話,喝汾酒,玩年輕時國内搞不到的槍。

他似乎在固執地拒絕某種生活,同時試圖複刻年輕時的某種生活體驗或者記憶。可是他回不去了。

張到樂想要自由,可是人一旦有了牽挂就再也沒有辦法獲得真正的自由。他的脖子上還挂着家門的鑰匙,他就沒法自由。

其實父子倆都被困在了那段源自山西某個名叫汾陽的縣城的記憶裡,變成了争鋒相對卻無力掙出的困獸模樣。

也許到樂回到山西見媽媽一面就會搞清楚他内心空缺的到底是什麼,也就不會再被所謂的“自由”所困,也不會因年少不得之物陷入畸形的自我補償。

片尾播放演職人員名單時的背景轟鳴音不是海浪聲吧,其實到樂坐上了回國的飛機,那是飛機落地太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