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舅舅說,印第安人民應該感謝自己,帶領他們走進偉大的20世紀。
前半句當然是錯的,而後半句,站在一百年後的今天也應該受到質疑——20世紀固然在某些方面是偉大和進步的,但是同時也伴随更深的壓迫,這種壓迫來自性别、種族和階級。從《閃靈》最後的黑白大合照到《花月殺手》中聯邦調查局對慘案的戲谑講述,都在提醒着我們這種壓迫是巨大且全方位的。
比起《閃靈》無處不在的隐喻,《花月殺手》因為故事的真實性更讓人感到刺痛和沉重,那些善良且受到壓迫的人最後并沒有活的比那些屠夫更好。
據說《花月殺手》原初的劇本是萊昂納多飾演聯邦調查局探員,德尼羅飾演反派,即傳統警匪片模式,後來才改成以哈爾的侄子為主角。我想斯科塞斯想表達的是一種壓迫的相對性——壓迫别人的人,同時也在受到另一方的壓迫。歐地内斯的行為出賣了他真正的想法,他并不愛他的妻子,他愛的是那個服從的、不會擾亂自己計劃的女人,否則他也不會在妻子的胰島素裡下迷醉藥。歐地内斯代表的是歐美白男典型的愚蠢且自負的、無意識的壓迫,自以為代表進步主義,代表科學和高生産力,以及“崇高”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