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喜歡。女主有着太陽世界以外的顔色,像黑鳥,也有着石頭一樣堅硬的品格。她堅定而沉重,每一步落下都是有聲的。周邊人的生活好像都是糖果的,如同她們美麗的各色頭發,但是eto抗拒這種甜美的幸福,“如果婚姻能讓人得到幸福,那麼大多女人都能得到幸福了,事實并不如此”。

她有着自己運轉自洽的邏輯,因其從小失去母親,她并未得到過母親的關愛,相反還要承擔妻子與女兒、母親與妹妹的雙重職責,包裹後的情感是她的回避與保護自我的方式,他們決心性化與侮辱她,于是她變形為一塊灰色的失去魅力的石頭,自我祛魅是她保存自我的方式。父親與哥哥死了,但是這種審視與凝視并存的目光并沒有消失,它們變為了她軀殼裡的自視,也是周邊朋友投來的目光之劍,是糖果色生活對異類投出的審判之劍。

很喜歡周邊鄰居朋友的安排與處理,一方面她們生活狹小,關系緊密,因此互相關照關愛,關系外形的色彩是溫情的;另一方面也因為關系的過度緊密,她們對于彼此過度捕捉和打探,并且對于無論是外形還是生活上都呈現出異類表達的eto進行嘲弄與打壓。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自身生活的乏味需要通過與她人更“悲慘”的生活形成對比才會顯得更值得過。但是也是卑劣的,言語的侮辱是具有傷害性的,即便eto堅硬如石,日夜的羞辱打磨也會損毀與傷害她——她在自處時也會因此變得虛弱。一方面喜愛這種同性的緊實鍊接,一種親近的關系與友誼呈現;一方面也感受到過度狹小的鄉村生活中關系會成為一種彼此之累,一種牢籠。最後eto發現自己并非與母親一樣因子宮癌即将接近天國而是孕育新的生命時,複雜的表情,痛苦與喜悅并存且搏鬥的表情非常打動我。而其中痛苦的一部分就是因為這種關系的牢籠,如果回到故鄉,她即将成為新的話題的開啟者,成為被指點者如同猴子;如果随同男友去往土耳其,她則會與自己貫穿一生的獨立性進行違抗。無論哪種方式都會面向新一輪的痛苦。但是她又是如此喜愛新生命,如同喜愛枝頭新結的黑莓,如同望向鄰居女兒一樣溫情的眼光。她面向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是一種複刻她與母親關系的新生。她與母親那麼相像而不同,而這種基因的紐帶又即将再次延展。美妙的,獨屬于自己的感受與傳承,導演的呈現近乎母系氏族,如果eto選擇生活繼續,就将繼續生活在女兒的王國。當然她也可能會選擇出走,無論何種方式,都是新生。

以及很喜歡鄰居家藍頭發的女兒,喜歡她摘下耳機給eto聽的那一刻,那是另一個世界,另一種不同的喧嘩世界。喜歡到也想染一頭亮藍色的頭發,然後在耳朵裡塞滿重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