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邵藝輝上一部愛情神話的時候,影片也是自恰的,但是費裡尼,索菲亞,紅拂夜奔和梧桐路裡的中年男女,懸浮的符号架起精緻的海派生活。這可能是大部分上海人民從未體驗到的折疊上海。
鐵梅開篇穿了個寫了90%荒誕的T恤,但影片荒誕隻是調味,90%的細膩現實觀察才是主菜。鐵梅帶記者去采訪,記者匆忙的從包裡拿出飯團吃,這簡直是個比愛情神話小鞋匠午休喝咖啡的更上海的瞬間。打工人出個市内的小差,沒有時間吃什麼精緻早餐,坐最早一班的地鐵,路上順便吃個飯團。類似的描寫很多,一個個的真實生活切面讓影片氣質長出了腳,紮在了地上。
同樣去講女性主義,很難不把好東西與芭比做對比。芭比,鐵梅,小葉和茉莉都是導演的一部分化身,抛出層出不窮的金句和宣講。但是好東西并沒有讓導演的表達欲淹沒人物本身。鐵梅是很難在大熒幕裡找到的女性形象,一個幽默的中年職業女性。茉莉更是讓人驚喜的兒童形象,她不熱情也不陰郁,甚至有幾分冷峻,但是她又是個真正的兒童。鐵梅走過街道的時候,明天會更好的歌曲戛然而止,酒吧的牆上塗鴉也質問,這個世界會更好嗎?這是個開放問題,但茉莉這樣的未來青年,已經是導演給出的部分答案。
最後讓我為這部片子定義的話,我會說它是輕盈的喜劇。它用段落式的叙事和藝術的語言去包裝尖銳的沖突,用兒童的視角去講述頑固的表達,但絕不缺乏穿透現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