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忍不住問自己,我是不是太容易被“技巧”所蒙蔽?一部電影拍得很美,一個鏡頭充滿了神性、一個演員漂亮到想要讓你産生摧毀欲的臉,能成為說服你稱贊它的理由嗎?看完La Cocina,我其實想提出和拉希德一樣的問題:移民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的痛苦到底來自于誰?不過移民問題并不是一個僅僅關乎“善良”與“人道”的判斷題,我不期待一部電影能夠把它講得很明白。我很容易被墨西哥導演的電影打動,那些關于身份焦慮、移民問題、支零破碎的曆史的議題,那些在“我是誰”這個問題裡面四處碰壁的抽象的痛苦。我有時候甚至覺得是這些問題在主動呼喚我,吸引我去看這些電影。但是La Cocina 在這一類叙事中并沒有展現出更加出彩和進步的地方。它很美,但是顯得矯飾。在銀幕的絢爛褪下,在聲光色以及空間的精彩調度帶來的激情冷靜後,空虛登場,并且發出“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臭雞蛋味,它來自于後廚的垃圾桶。我大方地承認,我不同情Pedro,就像我不同情阿爾特米奧•克羅斯。
但我承認,我還是喜歡它。我就是喜歡美的東西,我喜歡一切都很美的時刻。我喜歡黑白銀幕帶來的戲劇性,我喜歡櫻桃可樂快要淹沒後廚時的荒誕場景,我喜歡Julia 和Pedro之間的張力,我喜歡那張在綠光下凝固的雕像一樣的臉。我走進影院,期待電影給我帶來不同的情緒,不管是文本,還是畫面。或許對于成為一部好電影,這還不夠,但對于一個懷着類似于站在遊樂園花車面前的遊客的心情的我來說,這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