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公式化的結構老套但非經典地處理了戰争與政治的傳統主題。老套并非在于主題的傳統,而在于結構的公式化。影片中以奧本海默和施特勞斯為代表的二元盡管對立但并非密不可分的連接在一起,換句話說影片所包含和呈現的對立在影片中并非必然存在的,而是人為構建的。

奧本海默本人更在乎核武、科學、戰争這一組主題,而非政治迫害與人心糾葛。但影片的重心卻放在了政治迫害上。導緻奧本海默被塑造得有點呆,或者說戰争的主題被沖淡了,以至于夾在黑白畫面中本應是重點的彩色畫面成了一種前情提要。

與其把這部片子稱作《奧本海默》,不如把它稱作《施特勞斯》,完完全全地是對往昔錯誤的追索以及對路易斯這類人的嘲弄。奧本海默遭受的政治迫害可以拍成一部片子嗎?當然可以,隻是不能這樣子和科學與戰争的主題擺在一起。曼哈頓計劃、三位一體以及投彈對奧本海默等人精神與思想的影響被淺淺帶過,唯一被重點突出的是,以奧本海默為代表的諸多科學家成了名人。但是這種影響又為了帶出後續的政治迫害,讓位成次要的、間接的,一個由頭,因為影片中主導政治迫害的是路易斯而非同樣深度參與曼哈頓計劃的泰勒。

施特勞斯和奧本海默在戲份上太平等了,但前者在彩色的部分又沒有深度介入,以至于在政治迫害的主題上,前期重點塑造的奧本海默成了一個引出政治迫害的工具人 。所以施特勞斯最終成了主角,負面意義上的主角。

最後揭露奧本海默與愛因斯坦談話内容的結尾點了科學與戰争的題,但影片到這裡奧本海默依舊是被迫害的,和平也并沒有什麼進展,隻是我們發現施特勞斯同樣失敗,他的猜忌是臆想的,陰謀是搞笑的。因此這個結尾更像是諾蘭作為一個知識分子無力地嘲弄了施特勞斯這類人的投機行為,而非表達了對科學與和平的真切希冀。

諾蘭的叙事技術更娴熟圓潤了,但也成了一個包裹他創造能力的蛋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