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看了一遍。看完都凌晨一点了。

回想起初中时的一些记忆,称不上问题少年,但还是有一些叛逆。和老师、父母顶撞,拒绝沟通,好像每天的意义就是想着怎么让老师们难堪。那个时候我和同学都处在一个思想萌芽、思维活跃、激素分泌猛增的时候,过剩的精力驱使我们无视规则,拼命表现得乖张与“离经叛道”,对外界的反抗来自于一种对学校、父母奖惩机制以及未来的满不在乎。就像小时候你拼命想得到老师的小红花,后来变成得了全F又怎样、辍学又能怎样,感觉一切意义都被瓦解。现在我堂弟也这样。那种所谓的反抗仿佛是自我存在的证明,但同时也是脆弱的、随波逐流的,自我证明的前提是加入到某个反叛的群体之中,在和大家一起对外界的戏谑中完成了荒谬的狂欢。就好像你看到同学嘲弄别人你也跟着加入进去,你看到别人不学习你也跟着终日玩乐,根本无暇顾及行为和结果之间的逻辑关系,你只是照做了。青春期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和外界沟通,父母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双方各自为营、各执己见,一道墙无形中被筑起来,也许教育的意义就是完成这种引导。这种能力是需要一生学习的。

电影传达的意义更丰富一些,不止是父母老师对学生的引导,更是每个个体和个体之间、以及自我的引导与救赎,后者的比重更大。无论是遭受童年创伤的男主角,还是学校里形形色色的老师和学生、公交车上的失足少女,面对复杂的强压迫性的外部世界,面对永远随行的外界期许和评判——无力改变的生命脚本,大家都生活在一种巨大的笼罩性的困境之中,不断感受意义被瓦解。活着,就有必与之承受的荒谬和矛盾。面对荒谬,或许可以顺着漩涡沉沦下去,这是最容易最不费力气的,像刘玉玲怒斥的那个女学生;也可能采取解离、麻木的自我保护机制获得虚假的平静感,像男主人公。而无论哪种,都更像是有一种自我惩罚与自我折磨,境况不会因此变好。封闭只会让自己的世界无限塌缩,困囿于狭隘观念。或许电影给出了第三种情况:“鼓起勇气去在乎”,通过书写与荒谬共存,才能避免成为falling apart。我们都有问题,所以为了活着,我们要讲述、要写作、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