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一支香煙,哪怕咳着嗽都要硬着頭皮吸完,就像夜裡翻來覆去,想死的念頭再深還是撐到了天亮。你也不知道是到底什麼在支撐着你,生命力仿佛懸在半空搖搖欲墜的蠟燭,大風刮起過,雨水掠過,奇妙的是燭火雖弱但從未熄滅。

從“愁也一天,樂也一天,不樂多冤”到“你整死我吧,我正不想活了”,走向崩潰的不僅是人物的樂天精神,更有其賴以生存的希望。然而精神崩潰了仍可重構,希望隕滅了仍可創造,我們總會重新搭建起生活的秩序。

踏着自行車獨自徜徉于夜深人靜的街道,感受陰冷季節中深夜刺骨的寒風,唱着年少意氣風發時常挂在嘴邊的歌謠。那是曾幾何時毫無代價的幸福之歌,也是曆經滄桑後追憶輝煌的祭奠之歌;是稱頌青春年華之快活的贊歌,也是哀悼舊日風光之流逝的挽歌。一曲悲歌唱響,落寞的身影與破舊的單車一齊被淩晨的黑暗與死寂所吞沒,短暫的歡愉與自由業已終結,生活的煩瑣與重壓仍舊不退……

我們該如何走過通往明天的路途?當然是失憶般的載歌載舞。在黑夜來臨之際抛掉白晝的煩惱,卸下身上背負的重擔,抖清發梢混雜的塵土,跳着舞着迎接明日的太陽。醒來之後,我們都在這偉大世界裡欣喜而活。管他耳朵大還是小,隻要我們盡興舞蹈。電子算的命還給電子本身吧,耳朵大的福讓耳朵自己獨享,我們隻管頑強笑着,絕不在春天未來之前選擇死去。